避入佛门
族官吏,原是手中有兵,节使敢动韦那热的守城军,自然手中有着倚仗。”
未应张怀贤,尚云明沏站起身踱到窗前,吁出一口白气,轻道:“若我告诉你,我之倚仗……就是张兄你,你可会惊讶?”
张怀贤怔怔站起,默了须臾,拱手:“怀贤愚钝,望节使示下。”
“韦那热暴戾多疑,贪财好色,并非好相与的人。”
尚云明沏抬眸向窗外的灰蒙蒙的天穹。
“我身边没有能言善道之人,我又不能将自己一分为二,一半留在晟洲主持政局,一半去与韦那热讨价还价。”
张怀贤弯眉纠起,咬唇不语。
尚云明沏伸手接着雪片,道:“张兄高谋我确实受用,但我更缺,可为我做实事的人!”
“……”张怀贤冷看尚云明沏背影,弯眉蹙起。
尚云明沏静候,却等来张怀贤沉默不语。
他一挑眉,将手中雪片吹走,转身,脸上带了恳求之色。
“这洛川关,张兄可愿替我一往?待这块心复之患平定,晟洲官职或大或小,任由张兄自取。”
张怀贤面沉如水,迟疑揖下:“我从未离家超过三日……往来洛川关至少三五日,且城中大局未定……望节使宽我一日,以便安顿家母。”
尚云明沏立即眉眼笑开,关切道:“张兄担忧令堂安危?何不送来我府,定教她安全无虞!”
张怀贤迟疑,须臾,方低声:“家母神智昏聩,时发癔症,入住节使府多有不便,我有安排她的去处,多谢了!”
尚云明沏开怀踱回,扶起张怀贤,眼眸亮晶晶道:“那……就有劳张兄了!”
……
还有三日便是与商盛会,宋唐心却躲去了报恩寺。
闻听尚云明沏马不停蹄,亲自带人上各家商户拜访,要商户们参加与商盛会。
宋时明怕尚云明沏来访千香坊,更怕对宋唐心再兴骚扰,且宋唐心奶奶忌日在即,以此为借口,便将她和小怜送去报恩寺替住,待忌日做法会超度她奶奶。
西阗王庭尊佛礼法,佛门算是沧浪之中的偏安之堣。
到报恩寺的次日,宋唐心便听府中人来寺里向她禀报,尚云明沏果真来了。
说是尚云明沏备了厚礼,对宋时明虚寒问暖,道足了歉,言辞间还多番试探,闻听她出走报恩寺,便悻悻而归。
除夕将近,报恩寺的红梅开得越发浓艳。
悟安和尚好生闲情逸致,铺一羊毡于院中一株红梅树下,一局棋,一壶茶,雪与花共舞中,他与几个徒儿大呼小叫地下棋。
几个徒儿圆脸红通通的,不知是冻的还是被他气的。
老沉稳重的慧觉黑脸道:“说好了,我们五下对弈师父一人,为何慧能的棋招不作数?”
悟安盘膝而坐,冻得耳朵与鼻头俱红,冻得粉红色的手指着捏定一枚棋子,镇定道:“你们这不叫下棋,叫悔棋。”
圆眼的慧明“汪”一声就哭了,蹬腿道:“我们五人又不是彼此肚中的蛔虫,总得商议着来,怎么就叫悔棋了?”
悟安挠了挠白皙光洁的颅顶,悻悻将那枚拈走的棋子还回棋盘。
气冲冲道:“别哭了,这招棋我就认了。下次我数三个数,数完你们下不出就得去浣衣。”
慧明哭得越发大声了。
慧觉闷头拈起一枚棋,定定看着棋局。
宋唐心转过院墙,倚着垂花门,抱臂闲看这师徒几人吵架。
小怜捂嘴与她小声:“法师谪仙般的模样,偏生是个赖子,我看他定还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