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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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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吧。”

莲房将帕子盖在脸上,嘴里说个不停,“女郎怎的不哭了?女郎哪回做梦不哭的?女郎不若去寺里拜一拜吧,这猛然不哭了,好像也不大好!”

“好好好,要拜的。”傅嘉笙让她嘟囔得头脑发昏,“我再睡一会儿,你也去外头榻上吧。”

莲房仍不放心。

“刚刚的梦……不苦。”傅嘉笙点一点自己脸颊,安了心入眠,“是甜的。”

莲房合上床帐,遮住那一丝从床沿爬上来的晨光。

*

“上京凶险,王爷非去不可吗?”

“夫人有凤命在身,为夫有天命加诸,此出淇水,我定要为夫人挣一个皇后之位。”

“然后呢?”

“然后,你就在淇水之畔等着我,我们在淇水举办一场真正的昏仪,比当年齐王府那场还要正式,比上京宫城的封后大典还要盛大,最好是让南北两岸的人全都来见证,齐王妃要当皇后了。”

“然后呢?”

“母妃……凤凰……”

傅嘉笙才闭上的双眼又睁开,滚烫泪珠渐次滑落,如同之前的每一次梦醒。

前不久的一切恰似例外,傅嘉笙不由得气馁,“原来真正的美梦从来都不长久。”

她赤足落地,小心翼翼中带着无所畏惧后的漫不经心,绕过外间因她而折腾了许久才睡的莲房等人,沿着那一线隐约可得的天光,径直走到了檐下。

因要去到院里,便多了几分清醒,傅嘉笙这才想起自己该去穿上鞋袜,披上外衣,寻了油纸伞来打。可是这样一番劳碌,少不得又要惊醒许多人来阻拦,对她要做之事并无助益。

犹豫之时,却见一团漆黑正拼命违逆此间风雨,纵然极为狼狈,也笃定了要往屋檐下冲。

“你是要进来躲雨吗?”嘉笙麻木头脑中生出些许清明,她站定一观,“我是不是该帮帮你呀。”

那团漆黑歪斜着从她眼前飞过,着急忙慌扑向自己幸苦筑就的巢穴。

风雨如晦,巢里的孤雏探着个小脑袋,叽喳声几不可闻。

不远处,有另一团较大些的漆黑鸟儿正口衔了吃食,竭力变换着方位,好绕开满院风雨,找准时机飞抵家宅。

“燕雀如此,人何以堪。”

傅嘉笙低诵两句,什么都没要,奔入大雨中,终不再后顾。

平王府本就是傅嘉笙自幼长大的地方,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知道什么样的路线能绕开守卫,一路畅通无阻。

住着陆鸣野的澄漪院就在眼前。

“天还没亮,难道阿兄也喜爱早起晨训?”

此刻正是戍卫换职的空当,对面的清池院亦大门紧闭。傅嘉笙寻了半天,才发觉说话的人就抱着手坐在院墙上。

她忍不住想,倘使眼下晴光正好,这阿弥便该叼一株细长青草在嘴里,见了人嬉笑怒骂,晃悠间显露出纨绔脾性,才算对得起他生得这副样貌。傅嘉笙隐隐猜度着,她畅想的这番未必能窥见他真容,可她在平王府见到的阿弥定然也不算真正的他。

旁人如何,她暂且顾不得。至于她自己所行之事,傅嘉笙亦不能给出一个绝妙的解释,似这等情形之下,任何理由都觉牵强,“我做了一个梦,是个极真切极苦涩的梦,梦中人待我很不好。”

燕行跳下院墙,来到她身边,“你不管不顾的跑到这里,是要报复?”

嘉笙坚持道:“找到他。”

燕行解下外衣,覆在她身上,“然后呢?”

嘉笙执拗道:“杀了他。”

燕行两步上前,凑到她耳边,“我们才刚认识,梦中人总不会是我。我想我大约知道你说的是谁。”

傅嘉笙愣神,她是要报仇雪恨,为什么要误了辰光跟他说这么多。

莫非两人仇怨相当?陆鸣野那厮骗了女人还要骗男人?

嘉笙被自己所思量的东西吓到磕巴,很是缓了一会子,才招呼道:“一起吗?”

趁她发愣这短暂时辰,燕行已将人提溜到清池院宽大的房檐下,“刀枪棍棒,你手上一样都没有。阿兄是打算贸贸然闯进去与陆中郎将同归于尽吗?”

傅嘉笙抹一把颊上湿漉,实在分不清那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不能他死去而我独活吗?我与他早已陌路,才不要同他一道赴死。”

“自是无妨。”燕行一个手刀劈下,“但是抱歉,我还不能让你这么做。”

将昏过去的傅嘉笙交给了追赶而来的莲叶和莲房,燕行负手而立,“带你们世子回去。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漫天风雨中,没了外袍掩盖,顺着那袭玄衣跌落在地的,当真是汩汩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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