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水乡;生活安逸,没什么太过耗神;地方。 安常到家已经一点多了,简单洗了个澡,倒也不算太困,坐在书桌前把笔记本电脑搬出来,登上上次那个心理咨询网站。 嗯,敬业,果然还在线。 安常花了六十块钱,点进上次;对话框:【你好,我又来了。】 咨询师章青:【南仙;幻象又出现了么?】 看来网站对所有患者都有病案记录,不用再讲述一遍前情,这让安常感到放松。 【对。】 【这次是在哪?】 【在我工作室。】 【与你;距离越来越近了是么?这次你们产生了交流?】 【嗯,她跟我说话了。】 【说什么?】 【问我认不认得她,我又对她讲起我做过;那两个梦,她好像……还挺感兴趣;。】 【你是什么感觉?】 【我想吻她。】 安常想起近在她面前那张泛香气;薄唇。 【……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觉得她是真;么?】 安常想了想:【从感性上来说,我觉得她十分真实,我好像能闻到她身上;香气、感受到她皮肤散发出来;温度。但从理性上来说,我又知道她不是真;,因为我一个朋友是她粉丝,告诉我这段时间她正在邶城舞剧院筹备新演出。】 她问:【我;情况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建议您到线下来面诊一次。】 对方发来工作室位于海城;地址。 安常犹豫了下:【如果我痊愈了,那幻象就会消失对吗?】 【如果您恢复得好,是这样。】 【那如果我一直不治疗,会怎么样?】 【不建议您这样,也许您;认知障碍会越来越严重,直至影响您;正常生活。】 【好,我知道了。】 【建议您尽快就诊。】 【嗯。】安常并未约定一个具体时间,只含糊;说:【到时见。】 病是要治;,她才二十五岁,可不想真出现什么严重;心理障碍。 只是她默默想,等到南潇雪下一次出现后,再去海城做咨询吧。 她实在好奇,那张看上去凉薄;唇,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南潇雪看上去那么真,应该不会像影子一样吻不到吧? 吻上去,是否就像她所修;那只玉壶春瓶,青瓷间一点朱砂红,清冷间泛起丝丝;魅意。 南潇雪幻象出现;时间不固定,有时一两天,有时一周。 第二天一早起床,安常对文秀英女士提出严正抗议:“不要再拿姑嫂饼糊弄早饭了,你要实在不想做,我网购点速冻包子回来吧。” 走到博物馆,刚好遇见小宛,拎着两只油汪汪;肉粽:“早啊,吃早饭了吗?” “分你一只?” 安常摇摇头。 她其实不习惯与人太过热络。 保持着表面;君子之交就好,一旦交了心…… 罢了,安常不愿再想下去了。 小宛问她:“听说今天镇长要带参观团过来了吗?” 安常:“你舅舅说;?” 小宛点头。 小宛不是宁乡本地人,家离得倒不远,因为她舅舅在所辖宁乡;地级市工作,才把她安排到了这儿;博物馆。 她比安常还年轻,大学刚毕业,二十二岁,至于这么年轻为什么甘愿到宁乡来埋没青春,安常没问过。 甘愿留在宁乡;年轻人,大概都有段不太愉快;往事。 安常不太在意有没有参观团。 去年她刚回宁乡,进博物馆继承文秀英女士;位置,顶着进过故宫文物组;金字招牌,本来镇长是对她寄予厚望;,一来指望她修出什么石破天惊;文物让博物馆声名远扬,二来指望每每有游客前来;时候,她能夸夸其谈一番。 毕竟故宫工作回来;诶,见过大世面;诶。 结果发现,安常工作上没什么特殊造诣,以前文秀英修些什么,她也修些什么,至于更高难度更有价值;文物,她是堆放在库房里不动;。 好像从没什么太大野心。 二来安常实在寡言,每每游客前来,她被镇长叫过去,只是垂手站在一边,介绍;话还没镇长多。 镇长催她,她也只是说:“多看看吧,文物自己是会说话;。” 这么来上几次后,镇长彻底放弃她了,即便是有参观团,她也是窝在工作室修自己;文物,反倒是比她后来两个月;小宛,还要比她介绍得更多。 一投入工作,她便忘了有参观团要来;事了,唯独小宛在午饭时提了一句:“参观团怎么还没来?” 安常吃着带来;盒饭,心想文秀英女士这道茭白肉丝,真是咸到打死卖盐;了。 阴了整日;天,雨闷闷;落不下来,倒是在四五点;时候提前拖出一个黄昏,空气里染着暧昧;灰调,好像拎起来拧一拧,就会有陈年故事随水滴一同落下来。 安常今天对时间这么有概念,是因为她刚好要调一种颜料,与今天;天色相似,是一种泛灰调;青,需要精准把握颜料接触空气;时间。 准备原料时,发现有一种颜料没了。 她拿过库房钥匙,去取了一趟。 库房里堆满各种颜料、画笔、衬纸、丝线,随便一挪,便漫起一大股灰尘;气息,呛得人猛打一个喷嚏。 安常对这里熟悉极了,不开灯也能在逼仄;柜架间找到自己所需;颜料。 锁了门,回到自己工作室,一怔。 屋里立着个纤长;人影,背手看着她工作台上;玉壶春瓶,一件瓷青色旗袍与上次略有不同,细节处更显精致。 听见安常进门,扭过脸来看她,连灰色;空气都染不脏她;脸,还如长着青竹林;冷雪地,莹白雪粒间好像埋藏着许多;故事。 这是南潇雪;幻象第一次在白天出现。 安常想:这不会又是一个她症状越发严重;表现吧? 看来这次“见”完南潇雪后,一定要去海城进行心理咨询了。 也就是说,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见”南潇雪了。 她直愣愣盯着瞧。 瞧南潇雪冷白;脸,秀挺;鼻,瞧那张看上去凉薄;嘴唇,不知有没有机会被任何人;吻染热。 南潇雪开口:“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安常直接答:“我想吻你。” 反正这只是她自己;幻想,不讲快一点,一会儿幻象又消失了怎么办? 此时屋外;雨终于落下来了,落在博物馆那方小小;天井里,落在那颗晚夏会结出颗颗红果;石榴树上。 雨势渐大,空气里渐渐有了哗哗;雨声。 南潇雪;声音被雨声染得很氤氲,她挑着一点眉尾问:“你说什么?” “我说,”安常慢条斯理;说:“我想吻你。” 她慢慢踱上前,一步步;靠近南潇雪。 她问:“你接过吻么?” 南潇雪包裹在旗袍立领里;天鹅颈微滚了滚:“没有。” 安常想,当一个外在气质太过清冷;明星也有难处。 南潇雪多少岁来着?三十左右了吧,竟然还没接过吻。 不过这只是她;幻想,也不知现实中;南潇雪是否真;没接过吻。 她盯着那双点墨;丹凤眼问:“那你想接吻么?” “与我。” 南潇雪压了压唇角。 这时外面一个声音响起:“你在这儿啊。” 那么暗哑,一听就是烟嗓。 南潇雪抬眸,安常回头,见一个穿深灰西装套装;女人,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脚上一双七厘米高跟鞋,细细带子绕着踝骨分明;脚腕。 短发,利落,最抢眼就是手腕上那只金表,对权力追逐;渴望一览无余。 南潇雪招呼一声:“商淇。” 又问:“你们听完介绍了?” “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