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篇：你应该知道的事

聊了一段时间，我们才交换了电话号码。第一次通话，是一个大概接近凌晨的夜晚，我很紧张。　　我的声音，怎么说呢？算不上粗旷，但也不是男生喜欢的那种温柔细腻柔软的萝莉声。　　电话接通了，我藏在被子里，用自以为最轻柔的声音：“喂～”　　“是我。”他说。　　“哦，是你，你好。”　　后来他告诉我：“其实我们每次通话，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真有男声的错觉。我说着情话，你低沉的声音一出来，着实有点尴尬。”　　他给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才是尴尬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那已经是我修饰过的声音了。　　说我声音在电话里像男生，其实不夸张，因为好多人都这样说过。一是我本身声音的原因，二是以前座机手机喇叭质量不比现在，算是一个理由吧。　　因为自带整蛊效果的声音，在座机有来电显示功能之前的中学时期，我用来“调戏”过好多有暗恋对象的女生朋友。　　直到她们在电话里展现出我不曾见过的柔情风骚之后，我才大笑着暴露自己的身份，虽然总会在见面后被她们指着骂或追着打，这也确实成为了我某个时期令人讨厌的乐趣。　　我的销售工作会有电话费的奖励，所以我们的每次通话都是肆无忌惮的不计时长，经常聊着聊着就睡了，睡醒了再接着聊。日复一日，慢慢的，我发现我们之间在发生变化，有些暧昧。　　我想，在彼此深陷之前，我应该先告诉他一些事情。　　也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那天他聊到对未来的计划，时不时的征求着我的意见。　　聊到最后，他问我：“我工作安定下来，就把你接过来，好吗？”　　这句话，他是一字一字很郑重的说出来的。　　他的认真让我越感紧张：“我想，我得先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谈过恋爱，我不介意。”　　“不是，还有一些。”我说：“你需要知道。”　　“好的，你说。”他说话变得有些急迫。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先挂电话吧，我短信告诉你。”　　我想，我需要组织一下语言，能够更有逻辑条理的讲出那些事情。发短信会减少通话时的紧张，也让我能够选择一些合适的词藻来描述事件，也许这样可以减少对我旧事重提的伤害，或是对他的打击。　　我大学的恋情，我们怎么分手，我为什么去了别的城市，又为什么回来，我一点不漏的告诉了他。　　最后，我告诉他：我曾怀孕过。　　点了发送键，把手机放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他没有回复，等待的同时，我也担心他会说出我不想听的结果。　　我又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觉得你有权利了解我的全部，如果你能接受，我会愿意和你一起讨论未来。如果你介意，我也理解，我们就止步于普通朋友。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因为我希望你不会为做下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放下手机，我松了一口气。　　“至少我没有欺骗他，这样做是对的。”我安慰自己。　　手机响了，我赶紧拿起来，他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上班前，仍没有收到他的回复。　　我焦虑着告诉了朋友我的坦白，朋友说我太傻，坦白的太干净。但我还是觉得这是最聪明的做法，因为我不愿意在未来深爱后的某一天，由他来戳穿我的谎言再被迫分开，如果有那一天，相互需要承受的痛苦也会加上数倍。　　那一整天，都是在等待他电话的忐忑中和内心怅然若失的感觉中度过，直到晚上，他的电话才来。　　我忐忑的接起来：“喂。”　　“我还是希望都能给彼此一个机会。”他说。　　“你不介意吗？”我低着头，问的很小声。　　“说实话。”他说：“我们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有联系，这一天我总觉得像少了什么，无数次拿起手机又放下，直到深思熟虑得到了答案，我才联系你。我或许是介意的，但我想到如果和你只是朋友，我会更难以接受。你的过去已经结束了，我希望我们还有未来。”　　我哭了。可能是因为过于紧张，也可能是因为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这晚之后，我们便开始以男女朋友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