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回到宿舍,裴糯被痛经抽干了力气,脸比玩偶还要无生机。
“老齐,帮我拿下暖宝宝。”她睁眼,气若游丝道。
“哦。”齐应月起身到她座位前翻找,很快道,“没看见,你是不是用完了?”
裴糯要在说话,齐应月返回座位,道:“我把我的给你。”
很快,裴糯艰难翻身,伸出胳膊,突然道:“老齐。”
“啊?”
“这是面膜。”
“……”齐应月还真不是故意的,她最近新买的面膜刚好和暖宝宝一个颜色,她顿了下道,“噢,骚瑞。”
很快,裴糯接过暖宝宝也贴上了,面对墙壁也是玩偶在的方向,闭眼酝酿睡意。
齐应月坐书桌前问:“你不是去见邻居哥哥了吗,发生什么了?”
五分钟前,裴糯进来时表情很不好,并不单单是生理期导致的不好。
裴糯秒睁眼,用最后的力气咬牙道:“见到了,一坨大便。”
猜到她在说谁,齐应月控制着不笑,但没忍住。
她笑眯眯道:“那是挺影响心情的哈。”
许畏和林一维按原计划去吃饭。
车里,许畏没事人一样,打开音箱放歌,惹得林一维瞥他一眼。
即将到地方时,林一维爆发了:“……再怎么样你也不至于单曲循环《大悲咒》吧!不行我给小糯打电话,你跟她道歉!”
“你少放屁。连的蓝牙,我点错歌单了,没空换而已。”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到家。
许畏卧室门开着。
林一维瞄一眼他卧室的方向,站客厅搅动加了热水的牛奶,想,还以为他不会有啥反应呢。
我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两个小时没出来了。
林一维放开勺子站着不动。
我真说到他心里去了?
唉……
老子真是太棒了!这种胜利不多见!
林一维乐得杯子里的奶差点洒出来,美滋滋地喝口奶,打算去探探情况。好兄弟变得反常,他还是担心的。
他在门口看。
许畏背对他,在床边和糯米玩。
“玩够了?”糯米似乎对薄荷球不感兴趣了,许畏从两脚前拿到一边,拿起床单上的猫条,道,“那吃。”
糯米面对变好的待遇不疑有他,毛茸茸的脑袋因为啃食左扬右偏。
林一维:“……”
又是猫咪的全套伺候大礼包?但凡拿出几分对小糯,也不至于……
许畏没意识到林一维的存在,等糯米吃完,边摸它边自言自语。
两分钟后,林一维:“……”
我还是说重了?
阿畏好像疯了,怎么还在讲。
这一晚,三人之中裴糯睡得最早,林一维最后。
不过林一维是最早醒的,他是喝牛奶闹肚子闹醒的。
次奥,他飞快下床并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暗骂道。
厕所里,林一维清醒多了,迷迷糊糊地想,这回也得我在他俩中间做和事佬吧,不然肯定没和好的可能了。
林一维拿起手机,忽然因为瞄到的日期清醒了不少。
明天……就是裴糯小叔的忌日了。
凌晨,时间流动不为人知,许畏卧室窗帘已经能看到亮光。
稍暗的房间里,小猫咪一跃而上,直接把还在睡梦中的许畏给踩醒。
“……”许畏睁眼,略微翻身,眼里充满惺忪且恼火,手臂随便地捞一把,无奈地喊,“许糯米……”
糯米凑进他的头,大有势必将他叫醒的架势。
许畏闭上了眼。
过会儿,实在顶不住早晨的猫猫袭击,许畏猛地掀开被子,起身。
他拿起枕边的手机。
屏幕亮了,映入眼帘的是时间与日期。
裴糯是平时那个点醒的,肚子没前两天那么疼了。
上午的课上,她记完笔记,忽然被窗外的落雪的雪景吸引,看着。
“你吃完就回去了?”中午,在人行横道上往对面走,齐应月问。
“嗯,我明天下午回来。”裴糯道。
两人边聊边走,即将到马路这边时,裴糯仿佛有心灵感应般抬头,视线掠过树,准准地落在了蹲在跟宠物医院隔着几米的绿化带后面抽烟的男人身上。
他没有穿白大褂,但戴着口罩——准确地说戴了又没完全戴,露出了嘴以上的部位。他好像有些不快,在思考什么,手夹着烟移开,唇溢出烟气。
仿佛他也有心灵感应,就在她看到他的下一秒,他低头,又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朝她看来。
这太猝不及防,以至于裴糯的心跳骤停了一瞬。
条件反射地垂眼继续走,裴糯看着被阳光照出的影子和斑马线,脑袋里却是白花花的一片。
齐应月也看见了,笑道:“哟,他在看你哟。”
想说什么,又没办法说出来,裴糯抓紧她的手臂道:“……从左边走吧。”
说着,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抬头往那边去看。
就这么几秒的功夫,许畏不见了。
裴糯的心脏又是一跳,然后发出闷痛感。
许畏靠在墙壁上垂着手,烟在手指中间自己燃烧,落下好大一部分烟蒂。
许畏低头。
为什么要跑呢?
也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那个日子。
也许是因为每年的近日,都深深困扰他的,自责感、悔恨感和恐慌感。
也许是因为总会浮现在眼前的画面:蓝天与篮球框、被抬出来的盖着白布的人、匆忙赶来看着这些,失了魂一样的裴糯……还有葬礼上,从来不哭的裴繁哭了,指着他歇斯底里地道:“裴糯,你再敢跟许家的人有牵扯,我就把你赶出去!”
死去的裴允明是十几年来,对裴糯而言,虽然是叔侄,但胜似父女、朋友一样的人。他离开后,能做裴糯监护人的只剩裴繁。
他的死和他有关吗?
说无关也无关,说有关也有关。
“你在这儿啊?我还找你半天。”一道男声惹得许畏平静地看过去,林一维站到他旁边,道。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