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好叫他行个方便。”
最后由二舅母决定,令文去收账,令武陪同去看宅子。
出来时,回想起方才二舅母与令武的对话,邵月如忽然惊觉自己方才就那样站着,还强忍着笑意看笑话,比之从前来时,面上装得大方实际内心卑怯,这次她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不去在乎是不是大家闺秀范,好像她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将大家闺秀这个包袱扔掉了,也不去在乎举止行为是否得体,好像得不得体也无关紧要了。
若是从前,她做了这么不知道算不算不妥帖的事,回过头来,总要纠结琢磨半天,想着舅母会如何看她,是否觉得她这人没不懂礼数没眼力见儿,站在那儿看他们的笑话,可现在她却内心坦然。
这样的坦然让她身心舒畅,她很满意这种不去反复思量一言一行的感觉。
*
槐如走在院子窄道上,她刚从孙仪房里过来。槐如从前养在庄子上,忙着讨生计,许多教养不周到的地方,回府之后便由孙仪教养指点。
孙仪经历前事,早知规矩体统是最不合时宜的东西,女儿家要紧的还是学些经济之策,于是不教槐如女书女戒,也不教她温良恭俭,倒是教她些立身处世的本事。
从苏州一路逃来,耘春与她一道,都在孙仪跟前听教,在孙家住的这段时日,每日卯时至巳,若没别的事耽误,她都是在孙仪房里进学。
因邵月如昨夜允了今日去看宅子,她在孙仪面前禀了,孙仪起先是说,“怎这样快”,心道月如昨日才到,今日就要出去找宅子,未免匆匆,可想来,拖家带口久住兄嫂家我不合适,今日的晨课便放得早些,让槐如去将月如叫过来,叮嘱几句。
槐如便是在这情形下出门,却遇到令武。
槐如转身要避,令武却先开口:“站住。”
槐如见避不掉,只得转过身来,乖顺行礼:“二公子安。”
“不安,”令武怒气冲冲,“我是食人恶鬼吗?还是说我就这么让你生厌?”
“二公子何处此言,二公子潇洒率性,是极好的人,可是槐如有做得不周到之处惹怒二公子?”槐如怯怯站在令武对面,低着头不敢望他,一边暗暗搅着袖子,只觉得如临大敌如芒刺背。
“那你为何将我送你的东西都送回来?你们还要搬出去?”
槐如支支吾吾了半天,答道:“我与娘亲寄居孙宅,已经给孙老爷及夫人添了诸多麻烦,不敢再给二公子添麻烦。”
承蒙孙家照拂,她与母亲才有栖身之所,可令武打她初来起,就隔三差五让人送东西,照拂饮食起居方面还能当作是他主人家的热情,可又送奇珍异玩又送钗环首饰,送得多了,难免底下人有议论。
她与娘亲都有自知之明,她们不过是仰仗着夫人的关系,才能在此寄居,且不说夫人是否应许,若那些闲言碎语传到孙家夫人耳朵里去,以为她与娘亲是故意攀附,一来失了尊严叫人看轻,二来叫夫人夹在中间为难。
原本一早打算搬出去的,只是她们既无财物也无本事,只好熬到长姐月如到来才请她帮忙。
“谁嫌你添麻烦?我从未这样想过,我……”令武被她这么一说,气得想立马坦言心意,只是话还未出口,便被月如从后面打断。
邵月如从后面过来,叫了一声“槐如——”
槐如立即越过令武,上去挽住月如:“姐姐——”
邵月如像没听到刚才的对话一样,晏晏笑道:“二表哥在这儿做什么?”
槐如心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令武一冲动,将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将不该捅破的窗户纸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