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秦源【已修】
从猎场出来,瑞阳同阿赤就去了城里最为有名的酒楼,定了包房与席面吃晚膳。酒足饭饱之后,在这包房里藏着的一位模样与郡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万幸上回在王府见长兄用过面具,我觉着这东西颇为有意思,也就顺道做了两个,这回可总算是派上用场了!阿碧,可记得别张嘴说话,回去就在卧房里呆着,旁的事情就交给阿赤,她会帮你解决的。”
她绕了一圈地仔细瞧着戴面具的阿碧,确保万无一失后,自己也就戴上了另一个面具,变成了旁人的面容,二人交换了服饰以后,就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出发了。
因着她早就递了消息,秦源特地将府内给清空了,没留半个看守,这才让改服易容的瑞阳顺利地进来了。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头回进秦府,看着气派非常却空无一人的府邸,她很是满意,这下应当是不会被人发现她的行踪了。
“你今夜得一直戴着这张脸吗,我瞧着很是不习惯,要不换下来吧。”秦源走路一向没声,走到她身后才发出了声音,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你大爷的!”高度紧张之下,她下意识地想用胳膊肘痛击来人,但实属是武艺不精,胳膊瞬间就被他给钳住了。看清来人身份后,她才松了口气,刚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没想到他却不放手,“你这是作甚,还不快放开我!好端端的,使这么大力气。”言语间还带了三分埋怨。
他倒是很听话地放了手,然后背着手、微弯了腰地略凑近了些,低声道:“郡主,你做贼似的来我府上,却还把我当贼,骂我就算了竟还想打我,这可不是个好客人应当做的吧,怎得还埋怨起我这个主人来了。”
见她有些尴尬地躲开了他的视线,他才直起身来,问道:“所以今日究竟有何要事,还要我清了府邸?”
“你能确认现在府上没有圣上的人吗?我们接下去要说的,可千万不能让他听见。”她向前走进了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问道。
虽不知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但既然已经应下了,他自会做到,“时间长了我不能保证,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这府上只会有我们三人。”说完便转头向某处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来人被发现了也丝毫不慌乱,几个呼吸过后就来到二人面前,这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面,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做客的样子。但他摘了脸上的遮挡,却发现是个熟面孔——“吴方见过郡主,见过秦大人。”
“你不是圣上派去监视袁佑的暗卫队长吗,怎么突然现身了?”秦源有些不解,侧过身看向她,却发现她毫不意外,“他是你请来的啊。”他用的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我爹救过吴队长一命,但圣上不知。”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吴方其实是她的人。“今日我和吴方来寻你,是有件生死攸关的大事,我不知你之前是否收到过消息,那便是我长兄在西北失踪了。”瑞阳的语气很冷静,但她握紧的双拳透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听闻袁停失踪的消息,秦副使惊诧万分,他来回看着眼前两人的神色,心下才确定这是真的消息,“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西北找人啊!”他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但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对:若是可以的话,她怎么还会在此处。
今夜也是吴方在知道临安王失踪后,第一次有机会避开旁人与郡主碰面,他的时间很紧张,稍不留神就会被同僚发现,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于是他忙对二人道来他所知道的一切:
半个月前,袁停在探索西域之路时遇上沙尘暴,同行的人为躲避沙尘暴分成了几波失散了。据他们所言,最后与他在一起大约还有四人。在后续的搜寻中已经找到了这几个人的尸体,皆因沙尘入肺而死,却唯独不见袁停的踪迹。
截止目前,西北已派来三波求助的人,分别是西北军、圣上派去的人和王府的人,但所有来求助的人都被关押在了内牢之中。虽说限制了他们的自由,但圣上吩咐要好吃好喝地待他们,过段时间再悄悄将人送走。
“可是二皇子明明说有人见到过阿兄的!”瑞阳听了吴方的话,十分急迫地问道。
“郡主莫急,王府的人是三日前到的,二皇子应也是那一日得到的消息。据他所言搜寻到第五日,在一片小绿洲聚居的当地人前几日见过有外来人的踪迹,但是这片绿洲距离王爷失踪的方位有数百里,而且这里已经较为靠近匈奴领地,按理说王爷应该不会……”吴方没将话说完,但是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等于说这整整半个月都没有袁停的切实消息,她突然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自己的计划了。但沉默过后,她还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将漠北到西域一路翻过来,我也要他回来!”
但这显然是行不通的,若圣上真有大规模寻找袁停的打算,就不会将所有来求助的使者都给扣下了。在他的心中,稳定与成功压过一切,折了个侄子又如何,大初人才济济再寻一个便是。
若是匈奴知晓了大初的临安王在此处失了踪迹,侥幸活着的袁停被他们捉住的话,才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若是尸首被他们寻见,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了。最让圣上担忧的就是,匈奴会因此踏足未来新商路可能之地,那寻新商路也就没了意义。
“所以今日我来也就是想请秦兄助我一臂之力,届时你会知晓是何事的,只要顺着我的话说即可。”瑞阳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另起了话题:“王家是因为先生才派了几个人盯着郡主的吧。”
秦源不知她为何提到这件事,蹙了眉头答道:“眼下是说此事的时候吗,还是想想如何能够说动圣上多派人手去找袁停吧,此事与你无关不要再多问了。”
“你只需答便是,我自有用处。”见他还是不肯开口,她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王司监不知从何处得了新式燧发枪,然后让火器营的工匠加班加点私造了一批。因为刚向圣上禀明仿制燧发枪失败,加之私造火器是大罪,这才万分谨慎。”
“应该是先生无意中知道些什么,或是王司监认为他可能知道了什么,这才派人一直跟着他,又发现他时不时就会来郡主府给我授课,就顺便盯上了郡主府,你说是也不是?”
这一番话下来叫他惊得更甚,他不知瑞阳是如何知晓这些的。凌羽卫审问了许久,王司监才将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还将自己过去所有知晓的事情都抖了出来,好换王家其余人的命。
好在在凌羽卫的调查之下,王家中的大多数人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