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吉尔蕾恩出声,“依你的讲述,罗迷莫斯和伊奥那时已经是彼此厌恶了,既然如此,伊奥又为何强求罗迷莫斯留在南埃尔莫斯?”
“这就是您不了解伊奥其人了,殿下。”安东尼娅回答她道,“的确,那时伊奥对罗迷莫斯恐怕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了,不仅如此,他对雅瑞希尔公主也是一样。但即使如此,以伊奥的占有欲,怕是也很难忍受罗迷莫斯和雅瑞希尔同时离她而去,更何况这两人的离开并没有经过他的首肯——如果他有这个权力的话。总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实,罗迷莫斯和雅瑞希尔,他必须要得到其中一个。”
“可最后伊奥为什么选择了罗迷莫斯而不是雅瑞希尔公主?”阿拉贡问,“他当初放弃等待罗迷莫斯娶了白公主殿下的原因之一就是罗迷莫斯太难以掌控。啊,这倒是很好地说明了这人对自己认为的所有物有多强的控制欲。”
“然而今时已不同往日,那时雅瑞希尔和梅格林已经远远逃离了南埃尔莫斯,伊奥未必还能追上他们,而只要雅瑞希尔回到了贡多林,她就再也不受伊奥的掌控了,罗迷莫斯却恰恰相反,伊奥手上可握着她的把柄呢。”安东尼娅沉默了短短几秒,不由叹道,“把柄……唉,多么讽刺,在罗迷莫斯还不曾如此迫切地想离开安格班时,她反倒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就连索伦都对她无可奈何;可当她想要彻底的自由时,却反而被自由束缚住了。”
按照罗迷莫斯本来的计划,她只要悄无声息地跟在雅瑞希尔身后,一旦摸清了进入贡多林的道路,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回去安格班。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现在被伊奥缠上了。尽管几百年前罗迷莫斯与伊奥相处的还不错,她也还没有完全厌恶南埃尔莫斯的生活,但前提这得是她自愿的,若是伊奥强迫她留下,那她还就偏要一走了之。
伊奥也知道罗迷莫斯并不情愿答应他的要求,随时都有翻脸变卦的可能,为了防止罗迷莫斯一声不吭就偷偷溜走,伊奥以暂时保管的名义抢走了她的隐身斗篷。尽管罗迷莫斯也可以抛弃肉身从而不被精灵发现,但一来这样做她就无法取回她的斗篷——不是罗迷莫斯小气,但有哪个创造者肯轻易放弃自己的造物?二来,没有了昂哥立安蛛丝的掩护,罗迷莫斯不敢保证自己能百分百逃过盘旋在贡多林上空的巨鹰的眼睛,而她现在不愿冒一丝暴露的风险。与其被巨鹰和精灵们识破自己的身份,倒不如用兰玟的模样跟上去,就算被贡多林的守卫发现了也能想办法蒙混过关。
更何况,罗迷莫斯心神一转,要想摆脱伊奥的话,借助贡多林的力量也未尝不可。
凭罗迷莫斯的幻术,想瞒过精灵的眼睛还是轻而易举的,他们没有惊动一人地快速穿过了希姆拉德地区,就算这样,罗迷莫斯依然嫌伊奥拖慢了她的速度,她自己一人本可以走的更快。
不他们最后还是追上了那两人,远远就看见了雅瑞希尔一身显眼的白衣,并跟踪他们顺利找到了进入贡多林的密道。
唉,要不是伊奥跟着她,她的目的现在就已经完全达成了!
伊奥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脚下停了下来。“我们不用再往前走了吧?”他警惕地问罗迷莫斯。
罗迷莫斯轻蔑地笑笑,故意激他:“怎么?怕了?”
伊奥冷哼:“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既然想一劳永逸完全脱离安格班,这次当然得把事情办得漂亮点。”罗迷莫斯说,“现在我们只是找到了入口,可具体的路线和这一路的守卫兵力还完全不清楚呢。”
这话似乎不无道理,伊奥仔细又琢磨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大的破绽,只能随罗迷莫斯一起继续向山谷深处走去。
另一边,雅瑞希尔带着梅格林穿过贡多林的六道大门,来到了她的兄长、贡多林之王图尔巩面前,这一消息迅速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贡多林的精灵们为白公主的归来欢欣不已。
贡多林的几位领主们当然也收到了消息,这其中格洛芬德尔、埃克西里昂和艾加莫斯尤其惊喜,他们一直认为当年的事故是他们的责任。艾加莫斯至今想起他们回到贡多林告知他们弄丢了雅瑞希尔时图尔巩和其他领主们惊愕悲伤的表情,脸上仿佛还会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那绝对是他职业生涯中最浓烈的一笔黑历史,三个自诩武艺高强的大男人竟然连两个姑娘都没能看住。
相比之下,格洛芬德尔内心乍惊还喜的程度可能比那两人还要强上些许,因为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兰玟一定也随雅瑞希尔一起回来了。在整个贡多林内,没有人比格洛芬德尔更关心兰玟。
然而当他迫不及待地赶到图尔巩的宫殿时,却并没有在大厅的任何一寸地方看见兰玟的身影,只见到了一名肤色苍白、长相酷似雅瑞希尔的陌生年轻精灵沉默地立在一边。
“公主殿下。”看到雅瑞希尔平安无事,格洛芬德尔自然也是高兴万分,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当年……”
“唉,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雅瑞希尔打断了他的道歉,面露焦急之色,“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你必须马上去救兰玟。”
格洛芬德尔大惊,上前一步:“兰玟她怎么了?!”
“一言难尽,回头我再与你细说。我匆忙赶回贡多林时没能带她一起回来,这是我的过失,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去南埃尔莫斯接她回来,不能让她被我丈夫找到。”
其他还不明真相的领主惊讶地异口同声:“您的丈夫?”
格洛芬德尔可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现在恨不得能像巨鹰一样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南埃尔莫斯?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发。”都走出去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得到图尔巩的允许,又转回来,“陛下——”
图尔巩摆摆手:“快去快回,小心不要暴露贡多林的位置。”
格洛芬德尔匆匆行了个礼,就要快步离开,可还没等他走出王宫大殿的门,就有信使赶了过来。
“陛下!”那信使大声说道,一转眼又看见了格洛芬德尔,“格洛芬德尔大人,我们在大门那里遇见了兰玟殿下,还有一个叫伊奥的辛达精灵和她在一起,那人自称是雅瑞希尔公主的丈夫!”
雅瑞希尔露出惊恐的表情:“天呀。”
格洛芬德尔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在阿尔达创始之初,罗迷莫斯跟随瓦尔妲降临到了其中,她从光之女神那里汲取到了许多知识和力量,有关光的魔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