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对于格洛芬德尔斩钉截铁的拒绝,罗迷莫斯顿了几秒,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扬出了一抹不出所料的冷笑。
“也是,这种要求难为你了。”罗迷莫斯的尾音一波三转,处处露着轻佻,“你确实值个更高的价儿。”
格洛芬德尔暗暗咬紧了牙。
“那这样如何?你跟我走,我——”
“你说什么都没用!”格洛芬德尔愤怒地打断了罗迷莫斯,“我死也不会和你一样与魔苟斯同流合污!”
罗迷莫斯丝毫不受影响地接着说了下去:“——我就放贡多林其他人一马怎么样?”
还没等格洛芬德尔有什么反应,他身后的那只炎魔先低声吼了起来:“这不可能!”
“我说可能就可能,”罗迷莫斯面不改色,“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罗迷莫斯大人。”另一只炎魔显然要更冷静一些,但它的语气中也明显压抑着不满的情绪,“那些精灵肯定就在前面没多远的地方,我们后面的人很快就可以追上来他们全杀干净,您没必要在这里跟这个微不足道的精灵较劲,您要真看上了这东西,我帮您把他捆回去就是了。”
“那岂不是没意思了。”罗迷莫斯带着一丝戏谑地看向格罗芬德尔,“听见了?安格班的大军就在后面,追上一群老弱残兵最多也就是半天的事,图尔再厉害,他能独自对付几千几万只炎魔和兽人吗?你真的要这么干脆的拒绝我?也没关系,我从不喜欢强迫别人。”
格洛芬德尔苍白的嘴唇轻轻颤了几下,他的模样已经很难单纯地用愤怒、悲哀、屈辱、悔恨等等这些简单的词汇去形容了。
“艰难的抉择。”罗迷莫斯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我从没怀疑过你伟大崇高的人格,对你来说,献出你的生命可比牺牲你的尊严简单多了,是不是?”
“……都已经到了现在,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良久,格洛芬德尔挤出一句话。
“是啊,谁知道我是不是又在骗你?我超爱骗人的。”罗迷莫斯赞同地点点头,“即使我只有百分之一兑现承诺的可能性,对那些人来说,这可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你要不要赌赌看?”
格洛芬德尔沉默了好似有一万年之久,最后,他嘴里竟然发出了几声破碎而干涩的笑,讽刺罗迷莫斯道:“我真好奇你无耻的下限在哪里。”
“你以后会知道的,甜心,但我好心提醒你,你再怎么试图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罗迷莫斯丝毫不为所动,“你猜,除了你手上那枚戒指,我还送过多少人相似的礼物?他们一个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其实没了——罗迷莫斯当初做这戒指的初衷仅仅是为了在泪雨之战的千军万马里自己能跟住格洛芬德尔别让他一个不小心死在乱军里而已,其他人还不值得她这么费心呢——不过反正格洛芬德尔又不知道这回事,吓吓他也无妨。
果不其然,格洛芬德尔本就惨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被气的眼圈都泛了红,但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罗迷莫斯知道格洛芬德尔开始动摇了,然后,只要他一投降,罗迷莫斯就会遵守诺言放了其他人,哦,她当然说到做到,不然呢?把格洛芬德尔逼到鱼死网破、不惜玉石俱焚就违背了她最初的目的了,何况只要那些人还活着,她就永远有把柄控制格洛芬德尔。
再然后,等她回到安格班……唉,不用想也能猜到魔苟斯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肯定气的发疯,大骂她一顿恐怕只是最轻的惩罚了,但最后应该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一来攻陷贡多林罗迷莫斯总的来说还是功大于过;二来这次勾斯魔格被杀,魔苟斯手下正是急缺人手的时候;三来他还需要罗迷莫斯帮他鼓捣有翼飞龙,所以除非确定了罗迷莫斯是叛徒,至少目前魔苟斯还不会轻易杀了她。
不过罗迷莫斯才不是叛徒呢,虽然她上下嘴皮一碰就那么轻飘飘地把图尔巩的后人放跑了,但这绝不是因为她是个二五仔,她只是一时头脑发昏鬼迷心窍,看中的东西就抢过来不是安格班的一贯作风嘛,但强行霸占的手段又太低级,非要让对方自愿臣服才有成就感,只是她这次玩过头了,以后一定积极检讨绝不再犯,尽全力将功赎罪balabala……
如果她运气够好,说不定这件事就这么蒙混过去了,然后再过一两年,等魔苟斯对她的疑心不那么重了的时候,她再偷偷把格洛芬德尔放了。如此一来,格洛芬德尔能活下来,她自己也从魔苟斯手下逃过一劫。
罗迷莫斯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并决定再加一把火。
“你还在犹豫?”她开口问道,“我以为我都让步至此了,你也能痛快一点呢。你一个人就能救下他们所有人,这笔交易还不够划算吗?何况和其他俘虏比起来,你算是最幸运的一个了,我不虐待你,也不强迫你替安格班做事,这样总行了吧?我们只要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格洛芬德尔惊愕地打断了她,并且又重复了一遍,“像以前一样?!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
罗迷莫斯没有回答,她长的有些过分了的睫毛轻轻地扇动了几下,然后她半蹲下来,直到比格洛芬德尔矮了七八英寸,才缓缓抬起眼。
格洛芬德尔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扭开了头,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
为什么已经到了现在,她还能对他露出那样无辜又宛转的眼神?!
但罗迷莫斯小心而坚决地把他的脸扳了过来,无声地用口型和眼睛对他说话,她的确有一双灵动至极的眼睛,格洛芬德尔过去曾不止一次为它们出了神,但现在他宁可把自己的眼挖下来,因为一旦他和罗迷莫斯四目相对,他依然可悲的无法移开视线。
有那么一刹那,他眼前升腾起了某种带给他极大希望的错觉,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只要他醒过来,一切都还是原样——
“没错,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罗迷莫斯用像只无意落在窗台上的小鸽子那样纯洁的眼神望着他,“你喜欢鲜花、喷泉和阳光吗?这些在安格班确实见不着,但没关系,我全都可以帮你搞出来。只要你点点头,我还是你的好姑娘。”
长时间静默的对视后,格洛芬德尔颓然地垂下了头,在罗迷莫斯眼里,这无疑是个屈服的信号,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格洛芬德尔动作如闪电一般猛地捉住了她拿着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手腕,咔嚓一扭,痛的罗迷莫斯尖叫一声,手里的剑顺势就脱手被夺了过去,然后对方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