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快了
她自己却仿佛完全没听到,迷失在不知何处,笨拙地望他。
目光中都是水气。
舒服和折磨在尽头交错,最后她紧紧勾住他的脖颈,把所有气力泄到他身上,软得近似昏厥。
他抽手抱起她,水滴落在黑暗中,一点点声被放大到无限。
“去床上?”他哑着嗓子,呼出的气断断续续。
借着玻璃反的微光看她的脸,几缕汗湿的额发贴在颊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泛着潮湿。
她靠在他肩窝里,阖着眼睛,没有再说不行。
他当她默许,手往腰处一紧,作势抱她起身。
“兆卿!邝兆卿!”女人的喊声宛如平地惊雷。
英琦微湿的眼睫动一动,眼睛像灰烬里点亮一盏灯。
十来秒里,两个人谁都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听,那女声远远近近从各处响起来,似乎还带着哭腔,像空旷楼栋里摆荡的游魂,从“邝兆卿”叫到“周谦瓴”。
情(战术隔离)欲的气息从窄室里散去。
他小声对她解释:“兆卿前女友,”又补充道,“不理她,找不到这儿。”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就打脸似的在裤子口袋里响了。
怕外面的听见声循着找过来,周谦瓴只好摸出来接:“大小姐,能不能饶了我?看看现在几点哪!”
房间里静得出奇,英琦靠在他身上,也听得见对方的声音。
哭哭啼啼的:“多多发烧第五个晚上了,那个畜生到底在哪里?”
“生病看医生嘛,你找他找我,我也只能念经啊。”
“看过了,第一天就看过。那时说是扁桃体发炎,医生开的药,让我们吃三天,超过三天就有副作用,会呕吐腹泻。我只能给他停药又送去医院,求医生给他加抗生素医生说不用。不知道他生了什么怪病,一直烧到一百度七。你能不能找好一点的医院,给他输液?”
周谦瓴深深叹一口气:“不能乱输液啊小姐,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帮你联系,叫司机送你,我喝酒了也不能开车。你在家门口等……等等,”他突然意识到,从刚才就没有听见孩子的声音,“多多在哪里?”
“多多在家,睡不着一直哭,然后……”
“救……命啊。你把发高烧的小朋友一个人丢在家?怎么想的?”周谦瓴白眼翻到快厥过去了,多说无益,“你在门口等着吧。”
挂断电话,他把她抱过来贴着额头:“对不起我得出去一躺,不知道为什么好多活人大脑像被僵尸吃了。”
英琦听见了,问:“我要不要去帮忙?”
“不用不用。”他笑一下,“你自己都迷糊了,先睡。”
他说着把她打横抱起来,安置到主卧自己床上。
撑在床边捏捏她的脸:“很快就回来。”
人走后,英琦还有点意识,静静心动。
刚才那一会儿贴得严丝合缝,明显碰到硬而热的东西,他已经勃(战术隔离)起了。
但即使这样,他也能放下去。
为了那个小朋友,据她听过的传闻,爹不疼妈不爱的小朋友。
英琦把脸埋进软软的被子里,感觉有一点陷进去。
只要他看进眼里,不会把任何人抛弃,冷言冷语但好温柔的一个人。
也好羡慕他,一个人一定得到过许多爱,才能满到溢出来,随时随地都能分给别人。
醉酒后情绪总来得急促,羡慕、感动、崇拜交织成更多喜欢,让她脑充血到认为,这个人喜欢男的女的都不怎么重要了。
那天晚上她小哭了一阵,然后才睡。
迷迷糊糊间,第一波酒劲携的困意散退后会醒得格外早,带着口渴。
口渴时屋里正好有喝水声。
她昏昏沉沉撑床爬起来,看见有人靠在墙边喝牛奶,听见他问:“喝牛奶吗?”
还附带些牛奶有助于修复胃粘膜的科普。
以这家伙的行动力,当然做完了后半部分。
只是对程英琦来说很遗憾,没能确证一段恋情的另外半部分,他到底爱不爱她。
在交往的前半个月,强烈的感官狂热一直刺激着彼此在进行生命奥秘的探索。
以至于,没在探索时,程英琦会有些惶惶不安,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他女友还是炮(战术隔离)友。
一切都开始得那么草率。
他言出必行,确实带她去拍过一些像浪漫爱情电影海报的照片,但也拍过许多荒诞下流的照片。
很快她就发现周谦瓴没那么喜欢禄莱,他喜欢宝丽来。
他囤的过期polaroid 600比过期柯达多多了!
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