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鹰与狐狸
路饮溪由于前一天通宵未眠睡得很沉,次日早辰白愁飞先行醒了过来。
看着窝在自己怀里脸色红扑扑的小姑娘,白愁飞没忍住吻了吻她的脸颊,但怕将她吵醒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白愁飞下床时看到了路饮溪颈间滑出的玉坠,心念一动将它取了下来,和自己的一起放在了手心。
这一对玉坠并不算名贵,但玉面光滑平整,上面刻着的梅枝骨节分明,很是漂亮,只是……少了些什么。
白愁飞把玉坠转到反面:“反面什么也没有,略微有些单调了。”
白愁飞将路饮溪的那块玉坠放在桌面上,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刻了一只展翅的鹰在上面,这才满意了。
和白愁飞一块休息的路饮溪睡得格外安心,她知道有危险他一定会护好她的。
待到白愁飞雕刻好以后已是日上三竿,路饮溪终于醒了过来,有些迷迷糊糊地钻出了被窝,坐在床上发呆。
白愁飞走过去帮路饮溪理了理她睡乱了的头发:“醒了?”
“嗯……好困,不想去金风细雨楼了……”
“那就不去。”
“不行,还有正事要办……好烦啊,什么时候才能想睡多久睡多久……”
白愁飞看着路饮溪皱着一张小脸和平日大相径庭的样子,有些惊奇,猜测她应该是起床气犯了。
“要不你再睡一会儿,等会我喊你起来?”
路饮溪当然很想,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懒惰,她突然一个翻身跳下了床,对自己念念叨叨:“不行,起床起床起床,不能总是睡觉……”
“噗嗤。”白愁飞没忍住笑了,觉得路饮溪像个刚睡醒一惊一乍的小兔子。
“笑什么笑,不许笑!”路饮溪自以为很凶地上前戳了戳白愁飞,“对了,你用早膳了吗?”
“还没有。”
“我叫人等会端过来,这里的厨房在你房门外左手边,以后你想吃什么可以吩咐他们做。”
“我以后也住这?”
“不可以吗?不过苏梦枕按理说是得给你们安排地方住的,但是这里你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过来,这间屋子以后就专门留给你了。”
白愁飞自然是欣然接受:“好。”
两人洗漱一番后简单吃了一顿,但都还没换衣服,头发也披散在肩上。
路饮溪的头发留得很长,放下来时垂在腰间,她是那种越不加雕饰越显得灵气十足的人,乌黑的长发衬得她如同画中仙子,白愁飞没忍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路饮溪接收到白愁飞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忽然灵机一动:“大白,我们来帮对方束发好不好?”
白愁飞笑了笑,牵着路饮溪的手把她带到梳妆台前:“好,那你先坐好,我来帮你挽发。”
路饮溪惊叹地看着白愁飞很快便挽好了一个发髻:“比我自己梳的还好看欸!大白你很熟练嘛。”
“小溪本来就好看,怎么都好看。至于挽发我曾经在梨园待过一段时间,便学了一些。”
路饮溪知道白愁飞说的是白幽梦那段日子,没有多问,只是起身抱了抱他:“接下来该我啦,你坐好,正好我也很熟悉束发,嗯——今天给你梳一个特别帅气的,让我们家大白出去迷死全京城的小姑娘!”
“小傻子,根本用不着,能迷倒你就够了。”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白愁飞莞尔,目光柔和地透过铜镜看着路饮溪仔细地为自己束发。
“好啦!大白真好看,真想永远都能和你像这样待在一块。”满意地看着白愁飞清隽朗逸的样子,路饮溪也坐在了台前,放松地靠在白愁飞肩上,享受片刻的安宁。
白愁飞捏了捏路饮溪的脸:“会的。”
“嗯!等大宋彻底安定下来,我就可以放下这些事情一直陪着你了。”
“已经不远了,路家军这些年战绩斐然,听说西夏已经很久不敢扰边了。”
路饮溪闻言皱眉摇了摇头:“还有辽国呢,不过辽国在我杀了耶律延禧以后内乱频发,如今的新帝优柔寡断站不住脚,倒是不至于太担心。但辽境内迅速崛起的女真族不得不防,如果哪天让他们替代了辽国恐怕对大宋将是极大的威胁。”
“好了,别皱着一张脸了,我们小溪这么聪明,这些都会解决的,而且还有我在呢,有我能帮上你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当然,说到这个,过段时间我想给你引见一个有趣的人,你可听说过西北小霸王章远?”
“章惇那个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孙子?”白愁飞面露嫌弃。
“没错,他是个顶顶好玩儿的人,别看这个小霸王的名号是因为纨绔而来,他可没那么简单,近来边境攻下众多城池,里面少不了他的功劳。”
“你是不是就是跟着他学坏的?”章远这个人厉不厉害白愁飞现在并不关心,他想起路饮溪提起勾栏瓦舍那个熟悉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
“大白你安心啦,章远那些所谓的吃喝嫖赌其实都是装的,他连女孩子的手——不对,甚至袖口都没拉过,不过你以后可别让他知道我告诉了你这些。”
白愁飞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那就好。”
“你还好意思吃醋呢?大白,其实我前几天很不高兴。”
“怎么了?”
“你在江上的时候,对雷纯有好感对不对?你一直盯着她看,别以为我没发现。”
白愁飞顿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小溪你听我解释!”
“……吓我一跳,坐着,好好说话。”
白愁飞默默耷拉着脑袋坐下,内心有些紧张:“……好。”
“你解释吧。”
“我那时盯着她看,其实是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等等,你听我说!不是那种漂亮,她的眼睛有些像艾苏,不对,应该是说有些像你,所以我才会……”白愁飞越说越着急,他那个时候从来没有对艾苏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如今说来便怕极了路饮溪会不相信。
路饮溪并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重新展露笑颜晃了晃白愁飞的手:“好了,别急别急,我相信你啦。”
“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
“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信。”
“……傻丫头,别总是这么轻易相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