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
陆念和周博然跟陆意离开后,江恬三人继续去排大西洋号。
邹燕好奇:“陆念他爸生的病居然是癌症,不知道严不严重。”
宋启航推推眼镜:“应该挺严重的吧,你没看他弟都快哭出来了。”
“有些癌症生存率还挺高的,他家有钱,应该能活挺久的吧,说不定能治好,”邹燕说,“世界上最可怕的病是穷病。”
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母亲也没有好工作,一个人拉扯她长大,对穷深有感受,要不然小时候肺炎也不会借邻居家的医保卡看病。
江恬默默听着他们说话。
陆爸爸的病是治不好的。
再有钱也治不好。
陆爸爸得的是被称为癌中之王的胰腺癌,五年生存率只有5%。大部分人在确诊胰腺癌后只能活半年到一年。
而陆爸爸检查出来时就已经是晚期。
尽管接受了最新的靶向药治疗,陆爸爸还是会在明年去世。
邹燕还在和宋启航说话:“真没想到陆念和他爸的关系那么糟糕啊,他爸爸病了他居然不知道,还要弟弟来通知。”
“陆念看上去脾气就挺犟的,他爸可能也犟,”宋启航说,“不过这次他爸爸生病倒是一个契机,说不定能修复两人的父子关系。”
江恬也知道没有。
上辈子直到陆爸爸死,父子俩的关系也是平平。他一辈子,或许除了短暂的幼年时光,
三人排到大西洋号。
邹燕注意到身边的少女一脸若有所思的发呆表情。
她在想什么?
乘坐完大西洋号出来,邹燕神采奕奕,宋启航扶着栏杆干呕。
江恬说:“我也不太舒服,想先回旅馆休息。”
“可以去旁边休息一下,”邹燕可惜地说,“五点都还没到呢,现在就回去有点浪费门票了,晚上的灯光秀都看不到。”
快乐魔方九点半闭园,八点半有灯光秀。
江恬还是坚持回去。
邹燕和宋启航舍不得难得来一次,留下来继续玩。
时间不是太晚,乐园门口回市区的公交巴士仍在运营。从出口离开后,江恬却乘坐与回城相反的巴士。
巴士驶出公交站,江恬坐在车门后的第一排,握着栏杆扶手。
三站后江恬下公交。
这一年没有外卖软件,但有提供跑腿的公司。
上辈子在江城住过,她记得快乐魔方附近就有一家跑腿帮忙小公司。
江恬还是不想与他再续上辈子的纠葛,但这一刻,她禁不住想为他做点什么。尝试着忍了忍但还是忍不住。
刚才在大西洋号上一直想这件事。
……
白色宾利上。
陆意诉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突然查出来的,明明每年的体检都没有问题,以前爸的身体有多好你也知道,发现后立刻去国外请了最好的医生做手术,配合靶向药治疗,上个月才回国,怕影响股票,新闻一直没有放出。”
陆意说着,又红成兔子眼:“哥,我真的好害怕,晚上经常做噩梦爸没了。”
陆念紧紧握住弟弟的手。
陆意低声啜泣起来。
“哥,你回来吧,”陆意难为情地抹把眼泪,抬头红着眼说,“爸如果……如果真的不在了,这个家只能靠你了。”
白色宾利停在红色别墅的大铁门前。
三人回到陆家。
别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陆意低声说:“我出门前爸在睡觉,应该还没醒,小阿姨带着弟弟们出门了,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
陆念来到主卧里,看到床上浅眠的男人。
他曾经那么高大威严,现在消瘦得不成样子,两颊凹陷,颧骨凸出,家居服袖口中露出的手瘦得像骷髅,让人感觉陌生。
陆意走到床头,轻声喊:“爸。”
喊了几声,陆启明疲惫地睁开眼睛,视线越过二儿子的肩头看见大儿子。
陆念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接。
这一秒少年的心中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感情,或许是在期待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期待。
陆意害怕地小声说:“爸,我是偶然遇见哥的。”
陆念:“爸。”
陆启明平淡地说:“坐吧。”
然后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陆念死死咬住口腔软肉。
陆意搬来换衣凳让哥哥坐,自己坐床头,不停地说着话,缓解这对父子中间的尴尬。周博然也来和小姨夫打个招呼。大约半小时后,陆启明的再婚妻子戴招娣带着两个小儿子匆匆回来了。
一对双胞胎只有两岁多,几个月不见,他们已经不太记得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哥哥,只觉得他的打扮和气质好凶。
两个小孩害怕地躲在母亲身后。
戴招娣低声训斥:“还不快喊大哥。”
双胞胎怯生生喊了声大哥,然后扑到父亲床头,异口同声:“爸爸!”
孩子们的声音清脆稚嫩。
见双胞胎小儿子扑来,陆启明不自觉露出笑容,枯瘦的手爱抚他们白嫩的小脸,问他们今天去了哪里玩。双胞胎口齿不清,你争我抢地说起来,戴招娣在一旁温柔地看着,陆意也时不时插几句。
其乐融融。
周博然向旁边看过去。
少年乌黑的眼睛注视着眼前一切,俊脸上是一种让人心疼的面无表情。
这一刻周博然忽然从他身上感觉出一种死寂。周博然禁不住开始怨怪起小姨妈,为什么要因为夫妻间的恩怨,剥夺属于孩子的父爱。
他低声:“出去转转?”
两人离开主卧。
刚下电梯来到一楼会客厅,家佣提着一个纸袋子走来说:“大公子,你让跑腿买的东西送到了。”
周博然:“你什么时候叫了跑腿?”
一路上两人都在一起,他没看到表弟打电话叫跑腿。
黑色冲锋衣的少年也目露疑窦。
接过纸袋他打开,看到里面的烤红薯,还带着温热。
周博然也望见,愕然:“你专门叫个跑腿买地瓜吃?”
陆念却已经明白过来。
看着袋中的烤红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