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
的蹙起眉头:“是么?”
穆晓槐比谁都确定:“是的。”
处理丧事的时候,白事主持人让她写一篇稿子,怀念自己的父亲。
穆晓槐懵了,不是不知该如何写,而是坐在灯下握起笔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开始怀念穆征了。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穆征抱过她。
很奇怪,从他死的那一刻开始,穆晓槐对他的恨意就戛然而止了。一种更复杂更撕裂的感情开始萌生。
穆晓槐一边肯定自己,穆征给她的痛苦是事实。又一边否认自己,穆征让她衣食无忧的活到现在也是事实。
“晓槐姐?晓槐姐?”束星阑喊了她两声。她却像是被梦魇住,开始浑身颤栗。
束星阑扶她到凉亭的石凳坐下。
时至今日,穆晓槐才明白,“穆征”这两个字早就烙进了她的血肉里。
穆征活着,于她而言是折磨。
穆征死了,于她而言也是折磨。
因为折磨她的不是穆征,是她自己。
穆晓槐抱着自己的双臂,泪流了一地,却哭不出声音。
束星阑吓着了,他从未见过穆晓槐这副样子,脆弱的不堪一击。
“晓槐姐......”
他知道,穆晓槐会变成这样,是因为父亲辞世。可他却没办法界定,晓槐对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感情。从而变得束手无策,只能坐在,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大约过了五分钟,穆晓槐的抽泣幅度就变慢了。
束星阑能感受到,崩溃过了,她在找回自己的情绪控制权。
“还好么?”束星阑轻声问道。
穆晓槐抹了脸颊边的泪,抿嘴一笑:“抱歉。”
“不会。”
她深呼吸:“我曾经听过一句话,说这世上除了生病,其余的痛苦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我现在才算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晓槐姐,你......”
“没事了。”穆晓槐站起身,“走吧,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别把它浪费在这种事上。”
都过去了。
虽然很难,但她在练习接受父母的烙印了,也决定和烙印共存。
她望向束星阑的脸颊,心想这人生苦短,还是追求美好的事物吧。
“好啊。”男生环住她的肩膀,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干些什么呢?”
他记得晓槐姐说过,她讨厌复杂,也不追求深刻,她喜欢简单。
她的那些过去,想说,束星阑就听,不想说,束星阑也不问。
他能给她的也只剩简单了。
穆晓槐沉思接下来去哪。
束星阑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要不咱们回宾馆吧,五个小时呢!”
他的语气暧昧。
穆晓槐笑着直躲:“年轻人节制些。”
现在,她还真有件想干的事情:“去看电影吧!”
束星阑意外:“看电影?”
“嗯,我印象中,上次看电影,还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创业之后,就没那闲情逸致了。”
“行吧。”束星阑觉得也不错。
谈恋爱的男女才一起看电影。
想到这,迫不及待地牵起她的手,往电影院奔。
被穆晓槐拉住了:“你忘了件事吧。”
“什么事?”束星阑狐疑。
穆晓槐踮脚捧住他的脸蛋:“先买张口罩,遮住你帅气的脸蛋。要是被人拍到,我在跟你谈恋爱,倒霉的人可是我。”
“是哦。”束星阑点头,先环顾四周找便利店。
穆晓槐打量他的神情,他反应不大。
等买完口罩,买了电影票,快进影厅了,这个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晓槐姐?你刚才说什么?”
穆晓槐一愣:“我说,你想不想吃爆米花。”
“不不不,不是这句,是上上上上句。”
穆晓槐笑:“谁知道上上上上句是哪一句啊。”
束星阑突然狂喜:“你说谈恋爱了对不对,你说了。”
他双手擒住穆晓槐的肩膀,亮晶晶的眼睛藏在鸭舌帽和口罩之间,一眨不眨地盯着穆晓槐,等待她的答案。
穆晓槐笑了,心想,你这反应弧线忒长。
“昂?”男生着急,摇晃她的肩膀。
穆晓槐才肯定的点点头。
“她答应了,她答应和我交往了。”束星阑高兴地四处朝人炫耀,电影院里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穆晓槐为他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而道歉,又怕他被人认出来,捂住他的嘴巴,按住将他带进了影厅。
如果有相机定格了那个瞬间,画面一定很滑稽,同样值得被铭记。
看完电影,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束星阑就打车回了滨州。
分开后的一小时。
束星阑给她发消息,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