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
似乎也很喜欢自己。他们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唯一的地方在于她对未来的思考。从前交往的时候就如此了,好喜欢自己的小小男朋友,但她无法带走属于调味市的人与事进入自己的理想。 森田桃的未来要从这里出走。 时间重新流动。 “嗯。”森田桃一边应答一边再猛亲了一口花泽辉气。 然后在少年惊讶的眼神中奔跑飞离,风留下了她的声音。 “光辉,请再等一下我吧!” …… 天照宫大楼,空旷的某楼层里的超能力教导即将结束。 “森田就像铃木社长认为的那样有潜力。”芹泽克也说,脸上重点写着“社长真厉害啊”。 “那我再努努力能打败你和社长吗?”森田桃不在意地问,反正对方就是个老是社长社长社长的人。 “很难,”芹泽克也先是说,后严肃了神色问,“森田打算背叛社长吗?” 答非所问的森田桃从容反问:“那芹泽能打败社长么?我和芹泽一起呢?” 芹泽克也被问住,他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不懂,我永远不会这样做,社长把我从堕落的沼泽拉了出来。” 他朝周围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他,于是给“新的、正常人、同伴”小女孩讲了一个十五年的家里蹲被社长拯救、成功回归社会的故事。 森田桃安静地听完,从表面美好的内容中抽丝剥茧,真正的脉络是芹泽被社长完全抓住了人性弱点变成打手了。她好想问故事里的爱和尊重去哪了?想想自己上次想问这句话还是和好友聊漫画小说。 “我也很惨的,”她想了想决定先拉近双方距离,卸除对方的内心防备,“真的。我是家里第二个女孩,从小我就知道爸爸喜欢工作喜欢出轨喜欢被仰视但是不喜欢我;妈妈喜欢我但总有人比我更重要。以为最喜欢我的男朋友有天还和我分手了……” 比惨是交流里很重要的一环,真假参半的讲述手法和夸张言论都必不可少。 “这样的我有资格和你谈谈想法了嘛?”少女浅笑着问。 芹泽克也总是牢牢抓紧雨伞的手松动了,他将伞收起,放在身后。他无法以戒备的形式面对一个真诚敞开内心的人。 男人完全以一个可怜家里蹲的模样听森田桃说话。 森田桃笑嘻嘻地拉住芹泽克也面对面坐在地板上,一副朋友交心聊天的模样。 关于芹泽克也,她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芹泽,你人高马大的,没想到却是朵菟丝花哎。” 如果在芹泽克也面前的人是姐姐森田优,她一定会讽刺他——长着胡渣的菟丝花,多神奇。 性格温顺的森田桃不会这样,她会说我也不认为这样一定不幸啦,有些人就是运气很好。 但她还是想和他说运气不好的情况,因为芹泽克也某种意义上和自己是一样的存在。他们时时刻刻想要依靠别人,因为“别人”太耀眼、太优秀了。 “我不是现在才生出超能力的,很小的时候就有了。那时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长大的过程中超能力消失了。” 她对芹泽克也比着自己小时候的身高,慢慢抬高到一定的高度。 “我变得无能为力,面对愤怒只能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很可怕的是我还很幸运,有人真正地尊重我、爱我,想要给予我幸福。” 芹泽克也问:“幸福不好吗?” 森田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网上夸人幸福就会说那人长了一张没有被欺负过的脸——芹泽长了一张很适合被欺负的脸哎。”他总是愣生生的看着世界。 “啊——我不知道怎么说!”她往后薅了薅头发,“如果一直依靠别人就会变得胆小的,没办法出走他们营造的环境。出走需要不能放弃的勇气,因为一旦放弃,就再也无法出发了。”比起再次出发,还是将就更容易,人的本能会选择更轻松的生活方式。 森田桃想着很多事情都没关系的,现在的她只想要清楚并做好一件事——负责自己的人生,不把它交给别人。她又想到,也许这就是妈妈没有说出的解释,超能力的消失就是因为她在长大中全心全意依赖着妈妈和姐姐,超能力不再使用也不会使用,它就逐渐隐没了。 芹泽克也皱着眉,眼底透出丝丝迷茫、惶恐与不安,“什么意思?” 森田桃语气轻快递说:“就是我会去东京生活。”东京只是一个代词,换成其他地方也可以,世界的任何一点。 从少女坚决的神情中芹泽克也隐隐明了其坚定中内含的意思。 “你呢,想去哪?”她思索聊天不能总是输出想法,也偶尔得问一下对方。 “我不能离开爪。”芹泽克也说。 “离开了会怎么样?” “你很年轻,拥有光明的未来,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他垂下头说,整个人犹如一团融化的黑泥。 森田桃为活跃聊天氛围,故意好笑地问:“你也在等老公的退职金吗?”很多全职主妇选择不离婚的现实原因。 被奇怪言语震撼到的芹泽克也猛地抬头。 “开玩笑啦,太沉重了大家会不喜欢的。”她咧嘴笑道,发觉不合时宜的玩笑话快令芹泽克也的阴暗具现化了。 森田桃默默叹气想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话疗别人,看漫画还以为很容易就能打动对方成为自己的正义帮手呢。 “算啦,”她拍拍他的肩膀体谅地说,“做一个胡渣大只菟丝花也没关系啦,以后我去东京了会给芹泽邮伴手礼的。” 剔透的眼眸仿佛有魔力般,渐渐穿透了人与人之间竖起的厚重防壁,一点一点底浸入倾听者的心底。 芹泽克也只是怔怔凝视着耀眼得有些过分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