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中的事
圣诞节在所有人的期待或是焦虑里到来了。当天早晨,埃斯特拉把自己的礼物都分门别类地收好,从行李箱里拿出莱拉准备的礼服长袍挂在外面。
“幸亏你没有偷偷钻进去,不然我要头疼猫毛该怎么处理了。”她对凑过来的塔菲说道,“就这一天,宝贝,不要凑过来,好吗?”
因为不想破坏晚上的惊喜,也因为没来由的紧张,埃斯特拉没有去礼堂吃早餐。她在安静的宿舍里写完了变形课论文,还抽空阅读了一本草药学的教材,试图在里面寻找到一种能让她的解毒剂效果更好的材料。等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她震惊地发现,因为过多的紧张她甚至一整天都没有感到饿。
赫敏也是在这个时候回到宿舍的,脸上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在雪地里吹过风。
“谢谢你,诺里森。”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埃斯特拉今年送给她的圣诞礼物,一套速效顺滑发剂。
“现在就开始准备吗?是不是太早了?”埃斯特拉看了一眼时间,“那套发剂是即时生效的。”
棕发女巫的脸红了。这还真是稀奇,要知道赫敏·格兰杰极少露出这样带着一丝羞赧的神色。“我——我想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再过去,”她说道,“如果我就这样换好了衣服下去,显得太刻意了。我和威克多尔约定在礼堂门口见。”
埃斯特拉点点头。“也对。”她转过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因为觉得太饿而从床头柜拆了一盒巧克力蛙。卡片上的米拉贝拉·普伦基特抱着一条黑线鳕鱼,巧的是下午的变形术论文她还刚刚查阅了她变形的资料。
赫敏进到盥洗室里打理她的头发了。又过了一会,宿舍里的其他人,拉文德·布朗、帕瓦蒂·佩蒂尔也手挽着手回来开始准备了。埃斯特拉草草把书本和论文暂时堆到了床头柜上,也换上了自己的礼服长袍。
她妈妈为她准备了一件酒红色的天鹅绒长袍搭配妖精做的红宝石首饰。莱拉将这些东西收进她的行李的时候沉浸在回忆里,十分温柔,说这是她成年以后参加舞会时从她的父母手里继承来,属于她原本家族的痕迹。
她按照莱拉教过她的那样把自己的栗色长发挽成一个松散低垂的发髻,用几个小夹子固定好,最后加上了配套的发饰,散落了两缕头发在鬓边。
埃斯特拉对着镜子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还算端庄大方,没有把自己变成一个手足无措的首饰架。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和德拉科约定好的见面时间了。
公共休息室里看上去怪怪的,里面的人们不再是清一色的黑袍,而是五颜六色的。男孩女孩们都在等着彼此的舞伴,看上去连说话都小心翼翼许多。
她钻出肖像洞口。德拉科穿着他的黑天鹅绒高领礼服长袍(她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偏好缎子和垂坠质感面料的莱拉会给她选这样一件衣服,但是梅林啊,谢谢妈妈),抱着双臂靠墙发呆。看到她出来,他立刻站直了身体。
“我的天啊——你看上去真美,埃拉。”德拉科低声说,伸出手拉住埃斯特拉。
“谢谢。”埃斯特拉清清嗓子,“你也是,德拉科。”
德拉科放开手曲起手臂,她小心翼翼地挽上去,一起走向门厅。门厅里也挤满了学生,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
这时,斯莱特林的学生沿着台阶从他们的地下公共休息室里上来了。埃斯特拉在里面果然看到了穿着浅粉红色长袍的潘西和为了配合她穿了深蓝色的布雷斯,悄悄拉着德拉科咬耳朵,“你看,我就说黑发配粉红色才好看。”
“你最好看了。”德拉科笑她,余光扫到了她颈上的两条项链。一条是配合发饰和耳饰的红宝石吊坠,另一条是他送的。长的红宝石坠在下面,短一点的星星躺在白净的锁骨上。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
埃斯特拉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干嘛——”她伸出手捉住德拉科的手腕。
他一下又注意到她的手腕上也戴着自己送的礼物。“看一下我送的圣诞节礼物,不行吗?”他挑了挑眉,“很好看。”
潘西看到他们两个,拉着布雷斯过来。“我真的怕你不来了,”她兴高采烈地说,打量了一下埃斯特拉,“我第一次觉得格兰芬多的红色也没那么难看。”
埃斯特拉配合地抬了一下头。“你要相信我。”
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勇士们带着他们的舞伴鱼贯而入,朝礼堂前面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礼堂里的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
“我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埃斯特拉小声地说,“这身衣服是夏天量的尺寸,我还担心穿不进去呢。”
“你够瘦了。”德拉科把装好了匈牙利炖牛肉的碟子推给她,“别担心,你就算再长个十几磅,我也能在跳舞的时候托起你转圈的。”
埃斯特拉一下更紧张了。
晚餐过后,古怪姐妹一起拥上舞台,桌上的灯笼都熄灭了。在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进入舞场后,许多人也都加入进去。
德拉科站起身来。埃斯特拉紧张又茫然地盯着他,耳朵里甚至听不到礼堂里缓慢忧伤的曲子;某一个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第一次跟着父母参加宴会的那天晚上,坐在椅子上,打定主意再也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然后有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同一个人,同样的黑色礼服长袍,淡金色的头发和浅灰色的眼睛——只是这一次里面盛满笑意。
“诺里森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埃斯特拉把自己的手放到德拉科的掌心里。那些不安、焦躁、甚至是慌乱就一并都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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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带着她跳了两支舞(出乎意料的,埃斯特拉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一次都没有踩到德拉科的脚,比以前好太多了),就一起去拿饮料了。
埃斯特拉打量着其中一只杯子。“你说这个时候,就算我们真的偷偷拿了火焰威士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对不对?”她在一排饮料里打量着,喝了一口德拉科端给她的黄油啤酒,“每年圣诞节如果回家的话,我妈妈会破例让我喝一口。”
“那看来我想说的话必须现在说了,以防一会你真的偷偷喝醉,不记得我说的话了。”德拉科低声说,拉住了她的手腕,“跟我来,好吗,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