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致不厚
第二天,墨月到达呼延觉罗家附近的时候,修和阿香已经在大门不远处等她了。
“月,你来了。”修看起来有些愁眉不展,在他身边的阿香也没有往日那样轻松:“月,麻烦你了,还要因为我的事特意跑一趟。”
“这算什么麻烦呀,就当是来做客咯。”墨月挽上阿香的胳膊,问,“修哥哥,姑姑姑父现在怎么说?”
修叹出一口气:“从我去银时空大战前,就在跟他们做铺垫了,但他们一直都很坚决地说不允许。前不久我又试探性地提了一下,他们就直接打断我,叫我不用想了。我本来是想过我爸妈会有意见,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留余地,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有这样过。”
呼延煦和墨清从来都没有这样态度坚决地禁止修做某件事情,反而一直都很尊重他的意愿,他也从小就是个懂事的、令人放心的孩子。自从修去了银时空,一切突然变得不一样了,简直像是要把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的“叛逆”释放个够。
他在银时空犯下的那些事,盟主不予计较,允许他将功补过,已经让他们十分后怕了。但他居然坚持和叶赫那拉家的女生在一起,这绝对是踩中了他们的底线,因此两相僵持到现在。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是时候去说开了。”墨月宽慰地拍拍阿香,“放心,没事的。”
阿香看了一眼修,对方为了不增加她的担心,勉强对她挤出一个微笑:“别怕,有我呢。”
怕什么呢?从来就没什么是她搞不定的,何况那可是养育修长大的父母。阿香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属于江东大小姐的自信重新出现在脸上:“嗯,我不怕,走吧。”
三人刚走到大门口,就遇到了第一个困难。呼延觉罗家是倾向于维持古老做派的异能世家,门口还有守卫站岗,那守卫伸手在阿香面前一拦:“叶小姐,请您留步。”
“怎么?”修冷冷地扫过去一眼,守卫却不为所动:“请少主见谅,呼延觉罗家只欢迎白道的异能行者踏足,这是家主和夫人的意思。”
好啊,现在他说话也没人听了。修脸色一沉,见势不好,墨月赶紧出声道:“可阿香是我的朋友,是我邀请一起来的。要是不让她进去的话,那就连同我一起赶走好了,这也是姑姑姑父的意思吗?”
守卫不知该如何应对,正为难之时,门内远远地用异能送出一阵冷静沉稳的女声:“让他们都进来吧。”
听到墨清发话,守卫大松一口气,恭敬地将三人请入门内。修不禁苦笑道:“所以现在在我家,你的面子已经比我的大了啊。”
墨月一耸肩:“看来姑姑姑父这回真的是对你意见很大,自求多福吧。”
进到客厅之内,呼延煦和墨清都在,一个看报纸,一个喝茶。墨月明显感觉到这阵仗让身旁的阿香稍微僵硬了一瞬,从底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她跟二人问了好,阿香也跟着喊了“叔叔阿姨好”。
“坐吧。”墨清示意他们都坐到沙发上,又对墨月微笑道,“月,听你爸说你在银时空受伤了,怎么样,现在好了吗?”
“嗯,谢谢姑姑,我已经完全没事啦。”墨月捧起管家倒的热茶,喝了一口,余光看见阿香面前也有一杯。
“那就好,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我看盟主对你们也都是很看重的。”墨清继续和墨月寒暄,仿佛把一旁的修和阿香当作空气。聊了几句之后,她才转向她的儿子,明知故问道:“你今天是回来做什么的?”
管家同样给阿香倒了茶的举动让修微微振奋,觉得父母的态度或许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便正色开口道:“爸,妈,我今天是想正式把我的女朋友叶赫那拉·宇香介绍给你们。”
呼延煦从报纸中抬起了头,锐利的目光射向修:“你的意思是,你以后打算和这个女孩结婚?”
“没错。”修回答得很坚定,还牵住了阿香的手,这个小动作也没逃过他父母的眼睛。呼延煦冷笑一声:“你还真敢说,你信不信我可以让这个女孩走不出呼延觉罗家的大门?”
父子俩对视着,谁也不退让,气氛充满了火药味。墨清淡淡开口道:“修,你是不是忘了,你姓呼延觉罗,而她姓叶赫那拉。”
“我认为这不是原则性的问题。”
呼延煦拍案而起:“那你觉得什么才算是原则性的问题?你是想让呼延觉罗家族的后代从此混合魔化人的血统、让我们身为战士家族这么多年的清誉在你手里毁于一旦吗?!”
不能提前透露叶赫那拉家族要并入白道的消息,墨月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一句。随后,她帮腔道:“姑父,阿香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洗去魔性了,她现在就是白道异能的体质。”
“但她姓叶赫那拉,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修又想到一个例子:“可夏兰荇德家不也是……”
“你该不会觉得,有叶赫那拉家的大少爷当女婿,夏流的脸上十分有光吧?”呼延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也想让呼延觉罗沦为整个白道的笑柄吗?”
阿香无法再旁听下去了,她鼓起勇气,主动开口道:“叔叔阿姨,也许你们不能接受我的身份,但我和修是真心相爱的,不然我们也不会一路走到现在。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们接受我。我和修一直都很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和认可。”
墨月看阿香不卑不亢地做着请求,心道,这大概也是阿香自信的一种表现吧,正是由于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如果换成她自己面对被男朋友父母为难的情况,可能还真做不到这样,不把场面搞砸都算她情绪控制得好。
因为她是个太敏感的人,当骨子里的诸多顾虑和不安全感被激发的时候,刺就竖了起来。退让一次,是不是就要低头一辈子,光是想想就能延伸出各种各样糟糕可怕的未来,原谅她只能想到这些。人要如何想象自己根本没见过的东西?
呼延煦盯着阿香,一字一句道:“呼延觉罗家,不会接受叶赫那拉家的儿媳妇。”他释放出强烈的压迫感,但阿香毫不畏惧,坦荡地迎上他的视线。
修猛地站起身:“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就不回来了。”
墨清冷下脸来:“你为了这个女孩,打算不要爸妈了?”
阿香扯扯修的衣角,把他拉了下来,她不希望他为了自己直接和父母闹翻。她认真地对呼延煦和墨清道:“没关系,时间还很久,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