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令(一)
洛清秋问:“这位老师我可认得?”
无忧:“他都去世好多年了。”毕竟是宋朝人,可不是去世好多年了么。
洛清秋:“我看就是姐姐作的,却不肯承认。”说罢人群中竟开始传阅那首诗,你一言他一语的,全是夸赞之声。无忧自知跟他们也解释不清楚,再者就算她们非当成她写的,那对她也没什么坏处,于是便不再出声。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尖锐刻薄的声音:“呦,这不是我那武将出生的姐姐么,来参加我们清流文官家眷的诗会做什么?肚子里没半点墨水。”
无忧一看,竟是白知宛来了,心想,你那姐姐肚子里没墨水,还不是因为你们苛待么。踩着人武将的尸骨,过你们清流文官的奢靡日子,还好意思说。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反驳,洛清秋便说:“谁说无忧姐姐不会作诗?她刚做了一首,依我看惊才绝艳,在场怕是无人能敌。”说罢将那《雨霖铃》递给白知宛。
白知宛看了,颇有些气急败坏:“她书都没看过几本,能写出这样的诗吗?怕只是凑巧罢了,又许是从哪本书中抄来的。反正不可能是她自己写的。”
无忧笑了:“你才说我没读过几本书,又说我从书里抄来的,就算我是抄的,你也得找出是哪本书不是?”
白知宛:“许是你在叶哥哥府上读的书,又或者你将叶哥哥的诗句誊抄了来,那谁能知道,叶哥哥才华横溢出口成章,这诗定是他写的。”
无忧听说白知宛见叶行之不肯娶她,转头便跑到洛相国家议亲,谁知洛清珏没议成,倒是和二公子洛世轩定了亲。那洛世轩比洛清珏小了五六岁,可却是个活脱脱的纨绔,也不知道祖母怎么想的,竟应下了这亲事。
如今白知宛心里不痛快也是应当的,无忧懒得再搭理她,倒是洛清秋过来说和了:“既然宛妹妹不相信,不如便让无忧姐姐再为我们作一首诗如何?我们今日是赏菊宴,便用菊来作诗,无忧姐姐,你觉得呢?”
白知宛爽快地应下了。无忧气恼,又不是你作诗,应得那么干脆做什么。
不过这写菊的诗词她可是应有尽有,到时候丢人的还是白知宛自己。
于是无忧将黄巢的《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和郑思肖的《画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二首挥挥洒洒写了下来,将白知宛虐得体无完肤。
人群里不停地传阅诗句,大声朗诵,似是得到了什么珍宝一般。无忧一脸骄傲地坐在一旁品茶看戏,白知宛一跺脚气得跑了。
突然间人群没了声儿,那些姑娘们不见了刚才的活泼样子,都直直站在了两侧。无忧正纳闷,从人群里远远望去,居然是敬王爷和洛相国。那二人手中拿着无忧刚写的诗,就站在她对面。
无忧手一松,茶杯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