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卑躬

宁乘汐目测了一下三眼恶狼的数量，足有几十头了，它们盯着冲天火焰虎视眈眈。　　宁乘汐有些后怕，她时不时的瞄了几眼围着他们的三眼恶狼，内心惴惴不安。　　“三眼恶狼惧怕的东西是火，只要这火不灭，它们便不敢上前来。”夜玄羽坐在一边，不知他是从哪儿变出来了一把小刀握在手里玩耍着。　　宁乘汐嘴角微扬，苦笑不得。　　“本尊见月神皎魄勇猛果敢，怎么教出来的女儿如此胆怯？”　　他手里的小刀对准了宁乘汐，大胆猜测道：“该不会你不是月神的亲生女儿吧？”　　宁乘汐眉头一皱，伸手打开了他手中小刀。　　“我是月神的女儿，如假包换的。”　　说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虽然她觉得夜玄羽不太可能会告诉她，但她还是问出了口。　　“因为你身上有着与月神一样令人讨厌的气息。”夜玄羽这话在旁人听来很像是戏谑之言，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并不是什么戏谑，而是真的。　　果然，宁乘汐听后，认真了，她拿起袖子凑在鼻下轻轻嗅着，却嗅不出任何的气息。　　夜玄羽背靠着一棵大树，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宁乘汐又问道：“我听爹爹叫你镜苍，可你又说你叫夜玄羽，到底哪个名字才是你的啊？”　　夜玄羽仍是紧闭双眼，宁乘汐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喂？”　　宁乘汐等了一会儿，猜想他是不是睡过去了？这周围可都是食人的三眼恶狼，必须得保持十分的警惕才对。　　“喂！”宁乘汐的胆子大了一些，凑到夜玄羽身旁，又叫了他一声，可夜玄羽似乎真的是睡死了一般，不见任何回应。　　宁乘汐心中暗叹一声，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却迟迟没有入眠。　　且不知过去了多久，宁乘汐也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阳光明媚，她正躺在水泽宫里午睡，忽然间风云变色，一眨眼她就来到了一片林子里，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你是谁？”　　那人听见声音，缓缓地转过身来，虽然是黑夜，但是借着月光，宁乘汐却还是看见了她的面容。　　不免惊愕万分，此人居然长得与她一模一样。　　“我是桑桑。”　　她轻启红唇，声音亦如游荡，零零散散的传入宁乘汐的耳朵里。　　桑桑这个名字原本就是她杜撰的，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叫桑桑的人，还和自己长得一样吗？　　宁乘汐的心剧烈颤抖着，她每呼吸一次就会觉得异常困难，恍惚间，她知道了自己正在梦中，她想要醒来，可忽然发现自己浑身不得动弹。　　她试图张嘴喊叫，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宁乘汐于睡梦内挣扎了许久，那位名叫桑桑的人变成了一条黑色巨蟒缠住了她的身躯，一缕紫色的烟气迎面袭来。　　宁乘汐心神疲惫不堪，她整个人软绵无力，眼皮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无法动弹。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焰划开了黑夜，巨蟒也被这金色光焰吞噬殆尽。　　如梦似幻的空间里，她居然看到了夜玄羽正朝她走来…　　她眨了眨眼睛，身上的疲惫感迅速消失，然后再一次醒来时，她正侧躺在夜玄羽的大腿上。　　夜玄羽眼神微动，见她醒转，沉声道：“如此环境下竟不施展灵力护体入睡，若不是本尊出手，这噬梦妖早已吸干了你的骨髓了。”　　宁乘汐右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夜玄羽的手里还握着噬梦妖的元神。　　“谢谢。”宁乘汐有气无力的道谢。　　夜玄羽冷哼一声，将噬梦妖的元神捏碎后，站起身来，“走吧。”　　宁乘汐一边应着一边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起猛了，周身气血突然涌入大脑，她两眼一黑栽了下去。　　这一觉，宁乘汐睡的很踏实。　　而且在她其实已经苏醒不愿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棉被。　　宁乘汐不想这么快就醒来面对一个让她浑身不自在的人，索性就装睡吧…　　能晚一会儿睁眼就晚一会儿。　　宁乘汐如此想着。　　少时，一只冰冷异常的手搭上了她的额头，她才惊觉自己的额头很是滚烫。　　“你要再不醒来，本尊就让你永远长眠。”夜玄羽那听来就令人胆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陡然睁眼，噌的一下将自己缩到一个角落，“我再也不敢了。”　　夜玄羽却是一下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然后不由分说抓着她的脚踝，此举吓得宁乘汐眼泪花直冒。　　“我真的知错了…”　　宁乘汐求饶话语未落，她就被扯到了床边，夜玄羽默默地给了她一个白眼走到一旁，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把这个喝了。”　　听着他不容置疑的语气，宁乘汐小声的抽噎了一下。　　她注意到夜玄羽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有时候做事又特别粗鲁，但他也还算是有点儿良心在的。　　宁乘汐迟疑了一下，接过汤药，小小的抿了一口，汤药苦口，惹的她又是皱眉又是吐舌头的。　　夜玄羽瞧着她脸上不断变化的丰富表情，觉得很是纳闷，刚才是哭的梨花带雨求着自己不要杀她，这会儿又好像若无其事了。　　要是没有看到她脸庞上挂着的泪痕，夜玄羽都要怀疑眼前这女子是不是作戏高手。　　宁乘汐在夜玄羽审视的目光里极为不自在的喝光了药汤，她将露在外面的脚缩回了被窝里，谨防对方又发什么疯扯她的脚。　　夜玄羽放了碗也并没有打算离开，宁乘汐看向窗外的天色，时日还尚早，不知他会不会要现在马上赶路。　　两人待在同一间房，宁乘汐觉得还是找个话题，说不定能旁敲侧击的问出些对她有利的事情。　　“夜…夜玄羽…”宁乘汐声音细微的叫着他名字。　　夜玄羽坐在凳子上面对着她，“叫尊上。”　　宁乘汐无语凝噎，但还是乖乖的以尊上称呼他。　　“尊上…”　　“这是什么地方啊？”　　“客栈。”　　“我知道是客栈，我问的是什么地方的客栈。”宁乘汐觉得自己的话没毛病，但夜玄羽却忽然瞪了她一眼。　　她的内心打起了拨浪鼓来，她不该问吗？　　二人眼神对视了好一会儿，夜玄羽才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酆都。”　　宁乘汐没想到的是，短短数日他们就能到达酆都，那离浮空神域也不远了。　　“既然已经到了酆都，那剩下的路也不远了…我可不可以…”　　夜玄羽那杀人的目光又投了过来，宁乘汐乖乖闭嘴。　　“不可以…既然都说好了你要带本尊去浮空神域，那就一定要到了目的地才能放你回去。”　　“我可以给你画地图，你按着地图走一定不会出错的，如果你能早些放我回去，我爹爹说不定一高兴就不会再追杀你了，你也可以心无旁骛的做你的事情。”　　“叩叩叩…”敲门声在这时响起，夜玄羽放下手中的杯子，过去开门。　　只见一位美艳妖娆的姑娘站在门口，见到夜玄羽，先是一愣，后又赔笑道：“真是抱歉，这客栈里的门长得都一个样，我敲错房间了。”　　夜玄羽也没多说，关上了房门。　　宁乘汐还在想着夜玄羽能否答应她提早放她离去一事，对门口刚刚发生的事也是充耳不闻。　　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