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植扭过头去不愿让你看他的表情，靠在椅背上的胳膊也收回，压到了自己的腿上，揪住了裤子。一副生闷气，又或者不想理你的无语样子。

你夸张地疑惑：“呀，这都不理我么？”

你非要伸过头去看他，讨嫌似的凑到他面前再接再厉地卖萌：“撒浪嘿哟～撒浪嘿哟～理我一下嘛欧巴～”

“唔……”

他终于破功了，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露出了被戳中的暴击神情。

“可恶！够了啦，再说下去我该受不了了。”

他忍不住这样埋怨。

“你是哪里学来这些的？如果是国人的话，随随便便教你这些的肯定别有用心。”

你本来就是瞎扯，所以也不介意扯得更远些：“不是谁教的，只是学生时代收集到了各国语言说‘我爱你’罢了，由于都音译成了汉字所以读起来很好笑哦。”

“啊……”他一下子坐正了身体，“说起来，中文呢？中文怎么说？”

你顿了一下，故作无知：“什么怎么说？”

他明显局促了，双手搓起来，不敢看你：“就是……就是刚才你说的那句啊……”

“嗯？”

一个大男人，被你噎得扭扭捏捏的，直到最后，他才敢看向你的眼睛：“就是……我爱你啊。”

“太小声了哦，听不清。”

你的手掌撑在了耳朵后张开，在他又气又好笑的眼神里，明目张胆地得意着。

他叹了口气，抓住了你的手，那双眼睛在认真不笑的时候，清澈又天真的愚蠢被沉淀下去。

晨风吹过，叶与叶间摩挲的声音显得那样清楚。

你看见他的唇一张一合，吐字慎重得好像约定。

……

风过，树叶停下窃语。

你出神了一阵，然后就被他的话语惊醒：“所以，中文到底是什么啊？”

这么大一个男人，说话居然带上撒娇乞求的意味，你控制住了自己企图抚摸向他头发的手，端庄地交叠放在膝上。

“那你听好了哦，我只说一遍。”

他连连点头，不敢怠慢。

你轻笑，清了清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

“姐～姐～”

他困扰蹙眉：“jie～jie？”

“对！”你手指在他眼前画了一个音调上转下再转上的走势，加了个字，“好～姐～姐～”

他：“dui！嚎～节节？”

把你前面表达的肯定也学过去了。

不行，不能笑啊。

你吞住了憋笑的气声，伸出大拇指夸奖：“太棒了！再叫……啊不，再说一遍。”

他虽然羞涩，但笑容显得很高兴，一声声“嚎节节”地叫个没完。

你也很高兴，你总算get到教人中文的快乐。

至于他什么时候会发现问题，嗯姆，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

发现的好早。

你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下载的互译软件，软件支持语音识别，也支持播放标准语言。

一开始你走在前面，还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他对着手机，嘟嘟囔囔不信邪地试验什么。直到公寓出现在眼前，而他却没有跟上来。好奇于他在干什么的你转过身，就听到字正腔圆的ai音在中文和韩文间来回切换。

“姐姐（韩） ”①

“姐姐 （中）”

“姐姐（韩） ”

“我爱你（中）”

等他清楚过来发生了什么后，抬头，正好看见你一副恶作剧后，故扮无辜的样子：“……”

然而他又能拿你怎么办呢？他谴责又哀怨的眼神如有实质。

你心虚一笑，转身就跑。

他一愣，显然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连忙追来：“站住啊！观众真的是……太坏了啊！”

搜肠刮肚，最终只冒出了这样一句埋怨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