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江的蓝星鱼
“我说过我不擅长用枪,因为小的时候游乐场的老板在□□上涂了辣椒粉,我正好辣椒过敏。”话虽如此,苏熹微还是乖乖放下狙击枪,眼睁睁地见报靶员将自己的环数宣之于众。
“两个十环,七个八环,一枪六环。”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六环!我的兵怎么能打出来六环的成绩?”叶匪石显然对这个不可置信的结果怒火中烧,她扭头看向崔婕,再三确认道:“她是我的兵对吧,六环的射击成绩……真的不是兽营某个家伙留长头发混进来的吗?”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乌云的天赋,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射击训练,不要那么不近情理。”崔婕立在一旁浅笑,与面色凝重的叶匪石形成了截然的反差。
而早在一旁观摩女兵射击训练的肖旅长也将对话尽收耳中,挥了挥手,笑呵呵道:“说的是啊,每个人都有她擅长或不擅长的事,如果换成五公里,那乌云就不一定有她成绩好了。”
此时,一枪接一枪的出膛声与报靶员纷至而来的报靶声糅合混杂,是两个老兵应旅长的要求,将周身的本事悉数展现给这群还待灌溉的新兵。
以及满心愤懑,欲与之一较高下的乌云。
当然,柳小山和邓久光的本事是想当然的超一流,看着他们将一旁能看到摸到的武器皆打出众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成绩时,苏熹微才发觉乌云的崩溃不仅仅是事不从人心,还有天不遂人愿。
也许他们的努力战胜了所谓的天赋,但谁能说这种努力不是天赋之一呢?
就像她八岁那年用橡皮筋把邻居大婶的窗户弹得稀巴烂,也许马拉松天赋就是以这种方式发挥它存在的必要。
“上次看见他们操练,还是在入伍的纪录片里。”说话的是兽营的班长——巴郎,他与乌云一样,血管内皆流淌跃动着独属于草原的鲜血,沸腾热辣又与生俱来的倔强。
“当年侦察兵大队的传说,若不是受伤,我们根本不值一提。”向羽依旧冷面,他压抑住眉间的焦灼与急躁,试图将注意力转移至此话题上。
“眼睛不大,屁话不小。”苏熹微用胳膊肘拄了拄一旁的女兵,半开玩笑道:“虽然这是我听过的,他嘴里唯一吐出的褒义词。”
苏熹微的声音不大,又有炮火做掩护,看似天衣无缝,但还是被武钢将其尽收耳中。原本因为新兵私自逃出军营而拼命压抑的怒火,此时更如同浇上了一桶热油一般,一双眼睛只顾瞪着苏熹微,却不知如何发火。
但很明显,让他怒发冲冠的事还在后头。
却见在旅长的一声喝令下,几百米外的战壕处,赫然爬出了两名身着迷彩的士兵,他们还来不及掸净身上的泥土,便扑了上来,声泪俱下地阐述着如何从梦游变成海训场一日游,堪称好战友之典范等等如云。
“我鱼哥这口才,不愧是房屋中介。”一旁的展大鹏闻言,摇摇头,不可思议道:“有这本事,谁不买他的房子,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房屋中介?”见此,苏熹微摸了摸下巴,回忆道:“我曾经遇见过一个中介,他把‘闹鬼’的房子叫做‘贞子尖叫屋’……虽然最后证明,那个贞子只是一只快要讨封的黄鼠狼。”
伴随着旅长的几句如雷贯耳的训斥,这场闹剧最终落下了不完美的帷幕。
训练结束,邓久光和柳小山同以往一样,将弄得一团糟的靶场悉数打扫干净。但乌云却表现得满腹心事,坐在一旁抱着她新得的狙击□□一言不发。
“怎么了,你看起来很焦灼。”
“我受到了侮辱,明明是我输,为什么他们要让我!”乌云将□□一搁,怒不可遏道:“下次我绝对不用他们让!”
见此,苏熹微摊开手,对乌云的一番话很是诧异,她瞪圆了眼睛,高声道:“我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你真的会回应我。”
“这一环对我来说根本不是赢!”
“看来你需要冷静一下,毕竟事从人愿,天遂人心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你要知道,天赋分成很多种,他们与生俱来就是天之骄子,你的天赋就是努力成为天之骄子,这并不冲突。”
乌云抬眼,突然笃定道:“我要去海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