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鲤并不知道阮棠在她父母跟前瞎说了一通。 他和罗格吃过晚饭,又带着罗格来新房子瞧了一圈。罗格走之后,他开始拆这一周的快递。因为快要搬来住,他和阮棠分别从网上采购了一些必备的生活小物件。 阮棠给他发送的消息是等一会儿,她也要过来。 收拾完快递,洗干净手,沈鲤拿出手机看到她的留言。晚上十点了,过来干吗。他拨通电话,已经迟了一步,阮棠开车在路上了。 铃声响了,房门被打开,阮棠带着背包扑进他怀里。 “这么开心呀?”沈鲤以为她是因为新车子开心。 其实不是。阮棠只是笑了笑,抱住他的腰,缠着他往沙发方向移动。刚才和爸妈视频的时候,她意识到沈鲤是自己刚刚好的默契伙伴。刚刚好,那会儿她想见自己的默契对象。 沈鲤挂着阮棠向后退,距离沙发一步之遥的时候,俩人一起跌倒在地毯上。 她压在他身上,索性不起来,下巴搁在他颈窝处,双手抱住他的腰。“想见你又见到了你……嗯,有一点开心。” “嗯?” “还有一点激动。”她的嘴唇贴着他的下巴,“里鱼,我们玩个穿越时空的游戏吧。佛爷爷,菩萨奶奶,请送我和沈鲤回到那年的八月二十号。” “时空倒流不符合热力学第二定律呀。”沈鲤提醒她。 她是策划,是导演,是规则的制定者。“小鱼,现在把你的物理知识全忘掉,这只是一个设定。或者说,这只是一个情景剧。” * “叮咚,你们已经到达啦……这是情景剧报幕的声音。” “里鱼,里鱼,飞机不会晚点吧?我们不会错过明天的开学典礼吧?”阮棠提醒他快点入戏。 沈鲤抱着阮棠晃了晃,姿势有些怪,像是在地毯上蠕动。他重新伸展肢体后,清了清嗓子,让声音尽量明快些,“不会晚点,暴雨是昨天下的,现在已经晴天了。不用太紧张,明天一定能赶上毕业典礼的。万一不走运,错过了呢,我们可以蹭下一届的。” 阮棠不知道是不满意他的不入戏还是不满意他的敷衍,拍打着他的肩。“不行呀。明年的典礼就不是我们专属的了。” 沈鲤抬起手,掌心从她额头划过眉心,轻轻合上她的眼皮。“来,闭上眼睛,深呼吸……我现在把耳机塞进你耳朵,苹果的小纽扣开始播放哈利路亚。” 阮棠眼珠子转了几转,睫毛在他手心忽闪着。“为什么是哈利路亚?” 沈鲤轻声说,“也可以是大悲咒…或者是心经。” “沈鲤……” “嘘,静心,大悲咒很好听的。飞机可以登机的时候,广播会通知。耐心等待,使用意念享受音乐。” 不一会儿,阮棠拉着他的手,挠挠手心,说等待的过程有点无聊,要不快进吧。 沈鲤立刻启动了时间大法,“好的。快进到了开学的第二周,我在你们系楼下等你。” 阮棠提出抗议,“为什么要跳过开学典礼?” 沈鲤轻叹口气,“我没参加过,害怕想象出来的与现实有出入。” 她抬着眼睛询问,“燕大的也没参加?” 沈鲤压着下巴,眼神和她的相交,“没。那会儿沈老师没出院。姥姥过世后,我还要帮姥爷处理家里的人情往来。” 他说完抚摸着她的头发,冲她笑了,“我们继续,我在你们数学系的楼下等你一起回家。” 阮棠入戏,“我飞奔着跑出来,有一点点受挫,有一点点生气。” 对手戏的搭档抱住她,问道,“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们理论…” “我拉住你,喃喃说,我居然成了笨蛋,需要赶的进度太多了。” “我吻了你,安慰说,不是大事,我们只是起步晚,其实又不算晚。你想呀,才二十岁,哪里算晚。走,回家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赶进度。” “我们回到公寓。那时候每一分钟都很重要,时间自然不能浪费,尤其是不能躺在地毯上闲聊,要起来学习。”阮棠说完起了身子,膝盖跪在地毯上,准备拉沈鲤也起身。 沈鲤接过她递来的手,不过是向下用力的,一下子又把她拽进自己怀里。“还没结束呢。你在家里学习到凌晨,我走到书桌前,抱住你,带你去休息。” * 穿越时空的情景剧,暂告一段落。现实的情节是沈鲤抱住怀里的人,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 “沈鲤,你把客厅的背包取进来,我要换家居服…还有平板电脑噢。”阮棠仰着头冲他笑着说。 沈鲤从卧室进进出出,最后一次进来,踢掉拖鞋坐阮棠旁边。 “看什么呢?”刚洗过澡的头发半湿,他还是凑了过去,问道。 阮棠把平板递到他面前,“Saul Goodn,不对,这时候他还是Jiy。在看Jiy和Ki” “讲啥呢?”沈鲤接过电脑又问。 “一个人因为种种原因换了新身份开启新人生,最后又丢掉新身份回到最初的样子。故事其实是讲如果有时光机器,人的一生是否有机会重来。” 沈鲤没接话,只是靠在一起,继续看当前的剧集。其实是阮棠在看剧,他从床头的角度观察房间。卧室还是和公寓的卧室不一样,不过他需要这种不一样。时光机器不存在,情景剧终究是演绎的,他们此刻在燕城。 此时的情景,像是以后寻常周末的一天,她回了她父母家,自己去看了沈老师又和朋友吃了饭。晚上俩人回到家之后,一起嬉闹,一起看剧。这一切与他游说阮棠搬来的设想一模一样。 阮棠觉察到他的跑神儿,关掉了平板,侧身询问他在想什么。 沈鲤说,“在想关于爱,关于生活…” 阮棠调侃他,“我让你忘掉物理知识,不是让你化身哲学家呀。” “没有哲学的思辨,成不了哲学家,只是自己的感悟。”沈鲤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们没有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