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桌底
修剪多余的竹篾,随意问道。 羽京很果断:“没。” 傅誉之抬起眸:“?” 羽京把扇子一收,很是无语。 “你尺寸都没给我,我怎么让绣娘裁衣裳?” 傅誉之:“……” 杭有枝的旧衣服都洗缩了水,根本不能作为参考,尺寸,确实是个问题…… 一说起这个,羽京和扶峰都万分嫌弃。 喜欢人姑娘这么久,没个名分不说,连人家尺寸都不知道。 啧啧啧。 于是继续玩火。 “天都黑了,快编吧快编吧,等下杭姑娘该来喊你回去吃饭了。” “就是就是,可别再让杭家那小子看不起了。” 接着,一生好强的大林摄政王,为爱苦练竹编的傅誉之,将竹包收口处最后一支竹篾剪断,炫耀式提起竹包:“编。好。了。” 扶峰摇头:啧啧啧。 羽京摇扇:啧啧啧。 然后下一秒,杭有枝来了。 “傅誉之!” 方才还群嘲的两人赶忙落荒而逃。 傅誉之看向屋顶的一黑一白,扬了扬眼。 嗯?刚刚不还挺欢快,挺得意的? 再转过头,看向朝他走来的杭有枝,只见少女鬓发云云,青衫盈盈,提着个简易的船形小竹篮,里面装着几个黄橙橙的小橘子。 傅誉之提着竹包站起身,抖了抖白衣上的竹叶,朝杭有枝笑道:“你来啦,是要回去吃饭了吗?” 杭有枝笑着摇了摇头,找了块大石头拍了拍灰坐下,“还没呢,我娘还在炒菜。” 说着又把小竹篮放下,从里面取出两个小橘子来,递给傅誉之一个。 “来,吃个橘子,隔壁王大娘送的,可甜了。” 前几日送了王大娘两个编错的竹包,今儿人就赶忙送来了一篓子新鲜的橘子。 傅誉之接了橘子,坐到杭有枝身边,垂眸专心剥了起来。 接着便听到杭有枝说到。 “你别跟杭无辛计较了。” “嗯。” “他还小,脑子不太好使。” “嗯。” “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 “嗯?” 傅誉之瞬间就抬起眸来。 杭有枝听到声音不对,也转过头看着他。 “怎么了?” 然后听到傅誉之呆呆地问她:“我很老吗?” 杭有枝没预料到是这个原因,有些失笑,思量了一下,斟酌着回答。 “相对的,相对的,实际上不是,但对我和我弟来说是。” 结果却看到,眼前的白衣少年,垂着个脑袋,几缕墨色耷拉下来,素色发带飘落耳际,特别像委委屈屈小狗狗。 杭有枝顿时就觉得,这家伙真的可爱到犯规了。 让他一个人出门,都怕他会被拐走的那种。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当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的。 她真的很好奇。 傅誉之默默剥着橘子,真的很郁闷。 这辈子只被人质疑过年轻,从没被人嫌弃过老。 第一次被嫌弃,还是杭有枝。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橘子,杭有枝将篮子里最后一个橘子剥好,递给傅誉之,拍了拍手,开始干正事。 “来,我再教你编一种篮子。” 作为一个优秀的老板,要丰富员工的日程安排,让员工对自己的工作充满成就感。 都怪傅誉之太能干,把自己干失业了,害得她只能给他找点新活计干。 砍竹子劈竹篾是不需要了,编竹包难度太大了太打击人了,她思来想起,想起了这个小船竹提篮,幼儿园小朋友都能做的手工,绝对不会翻车。 让傅誉之编点,正好当铺子开业大酬宾的礼品。 傅誉之接过橘子,垂眸看了几秒,眼角稍扬,而后一瓣一瓣地吃着橘子,认真地看着杭有枝进行二次教学。 她低着眸,取过几支竹篾,还是像下午一样的一挑一编法,只是用到的竹篾较少,横纵各不到十根,排列也很松散,还漏着些细细的小孔。 待编好底部,也不用向上弯折,而是剪了几缕棉线,将横向的两端各自缠起来,合并纵向的两端绕成提手。 杭有枝剪断多余的棉线,将小船竹提篮托起来,兴高采烈地给傅誉之展示。 “铛铛铛铛,是不是很简单!” 傅誉之吃完最后一瓣橘子,弯起那双明亮的杏眼,笑着点了点头。 “嗯。” 她永远都那么细致,那么有耐心。 眸中透着清澈和热烈,目之可及。 即使是傍晚,天边日暮沉沉。 …… 就这样过了些时日,傅誉之还是没能拿到杭有枝的尺寸。 等到事情出现转机,是在一个春和景明,桃花芳菲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