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了,甚至觉得他的弟弟已经……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年少时,父母被杀,跟弟弟被迫分开,自己也中了毒,这毒无法根治,一直潜伏在他的体内,不时便要爆发。他一条烂命,无甚牵挂,死了便死了,有什么重要。
他沉默半天,终于道:“你既已醒了,你哥哥也找到你了,想必他有办法护你周全,你收拾一下,随他离开停云阁吧。”
话音刚落,就见站在自己床边的小姑娘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他忘记了,她是个爱哭鬼,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说掉就掉。
“你……你要是想在停云阁多留几天,也可以。”萧远勉强道。
行行带着哭腔的微弱的声音传来,“我不想你死。”
她说完就走了。
萧远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他伸手用手背抵在额头上,闭上了双眼。
心想,刚才对小姑娘是不是太凶了。
孟长帆见行行红着眼睛回来,差点就拔剑要冲去萧远房间,但见行行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决定晚点再去。
“你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孟长帆急道。
“没有。”行行坐到椅子上,饭菜已经送到她的房里了,她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她虽然很饿,但却不怎么吃得下去,才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多吃一点?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行行又道:“没有。”
这可把孟长帆急坏了,从小到大,他家的小丫头什么时候都像个朝气蓬勃的小太阳,什么时候这副样子过。
“你到底怎么了?”
是啊,她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可以控制天刃教的魔刀,为什么能够与萧远的佩刀人刀合一,使出自己都不会的武功,为什么能通过萧远的佩刀知道萧远的想法。就好像——她可以跟兵器心灵相通一样。
义父说她是灵刃族人,可沈阁主说灵刃族很早就已经灭亡了,那么她到底是谁?
她就像被困在迷雾里,遍寻不到出口,只觉得沮丧。
行行幽幽道:“我好想回到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孟长帆只当她是想家了,便安抚她道:“行行,没事的,长帆哥哥会帮你洗脱罪名,到时候爹就不生你气了,我们就能回家了,好吗?”
行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不仅想回家,不仅想让义父消气,她还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但这些,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孟长帆讲起,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他说。
她小心翼翼地问他:“长帆哥哥,我会操控天刃教的魔刀,你不害怕我吗?”
孟长帆是听江湖传闻,说他家的小姑娘能操控魔刀,但他没当场见过,只觉得都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嫁祸行行,那魔刀到底是怎么杀人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行行心地善良,就算她能驾驭魔刀,也定然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举动的,摸了摸她的头,道:“不管你会操控什么,长帆哥哥永远都不会害怕你。”
行行知晓孟长帆只是想安慰她,根本不相信她会操控魔刀,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还是,别让他知道好了。知道得越少,长帆哥哥才越安全。
孟长帆这段时间一直守在行行床前,不敢有丝毫松懈,如今行行醒了,他才真的觉得累了。
在停云阁修整了两三日,这一转眼明天都要中秋了,他记得他带着行行离开龙潜山庄去给陆铭送剑时还是夏天。
行行自醒来后心情一直不好,孟长帆便想,这中秋佳节,该带她去逛逛灯会,散散心,说不定能消解她心中郁结。
随即便去了行行房间,还没走近,却听房内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孟长帆即刻推门而入,便见一名眉清目秀,长相俊俏的少年正与行行说着什么话。
行行见孟长帆突然推门而入,道:“长帆哥哥,你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孟长帆“嗯”了一声,柔声对她道:“明日中秋,我带你去附近城中灯会玩儿好不好?”
那自然是好的,行行从前很少离庄,更不用谈灯会了,往年中秋,都只是被孟玉楼关在家里吃月团,隔着龙潜山庄的重重围墙,看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行行连连道好,脸上笑意重重,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说不出的可爱。
两人说话间,易川也上下打量了一番孟长帆,而后凑到行行耳边小声道:“这是你哥哥是吧?”自从长安坊归来后,萧远立刻便调他去查事情了,今日才刚从外回来,是以从未见过孟长帆。
行行也小声回答他道:“是啊,是我长帆哥哥。”
孟长帆莫名其妙道:“你们两那么小声说话做什么?”
易川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失敬失敬,在下停云阁弟子易川。你即是我小师妹的哥哥,那么便也是我的哥哥,还请哥哥受小弟一拜。”
他说完果真就要拜下去,孟长帆一抬手,就阻止了他的拜礼,皱眉道:“行行是我爹收的养女,是龙潜山庄的大小姐,怎么就成了你们停云阁的弟子了?”
易川言辞凿凿道:“你爹都要杀她了,还龙潜山庄的大小姐呢,我看远爹一路对小师妹多番照拂,想来是想收她做停云阁弟子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原来易川要拜礼是假,出言讥讽龙潜山庄才是真。
孟长帆动怒道:“你胡说什么,这只是一场误会,待我将行行罪名洗脱,她依然能回龙潜山庄,做龙潜山庄的大小姐。”
易川“哼”了一声道:“我看做龙潜山庄的大小姐也没什么好的,孟盟主也是个糊涂鬼,不去证实谣言真假,反而向自己的女儿挥剑相向。”
孟长帆听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竟敢妄言自己的父亲,立刻拔剑而起,“你竟敢出言侮辱我爹!”
易川也毫不相让,转头对行行委屈道:“行行,你哥哥要杀我!”
孟长帆:?
行行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为了调和二人关系,只得道:“你俩能不能别打岔。长帆哥哥,你也是的,明年都是弱冠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计较。”
易川也跟着起哄道:“就是,我一个小孩子,你怎么这么凶。”
孟长帆额头突突直跳,实在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这停云阁内,怎么净是一些不靠谱的。不行,行行心思单纯,这小子又不像个正经的,两人又如此熟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