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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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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在这一批玉人里选择了最健壮的那一只便离开了,被她选中的玉人兴高采烈得意洋洋,没被选中的玉人唉声叹气闷闷不乐。

接下来的两天,宝璃照旧抢食。

贺若迟走不出这间石室内,也暂时找不到破解这个幻境的办法,闲极无聊的他就在旁边为宝璃呐喊助威。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贺若迟照旧站在观看玉人抢食的最佳位置等待宝璃冲出来,然而他左等右等没等到,眉头不由微微挑起,难道是这个幻境终于有了新变化?

他耳力极佳,听见石室角落里传来些不太寻常的动静,便循声望去,绕过几个笼子,他看见宝璃正把一个男玉人压下身下撕扯对方的衣裳。

贺若迟:……

因为太过震惊,他身体僵住,眼睛也瞪大了。

刺啦一声轻响,在那个男玉人的挣扎喊叫中,宝璃毫不客气地撕开了他外边的衣裳。

这一幕落在贺若迟面前,当真是刺眼得很。他甚至忘了这是个幻境,不由自主伸出手去阻止,等到他的手掌从宝璃身上穿过去,贺若迟才不甘心道:“宝璃,你就算想……也要挑个长得又俊又强的,这一个又瘦又柴,长得还不如你一半好看,你选这个亏了啊!万一你怀上了,将来生出来的小小人又丑又黑,你忍心吗?”

贺若迟蹲在旁边都要急得团团转了,他怀疑这个幻境就是专门来折腾他的。一边安慰自己现实中的宝璃绝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一边又忍不住又忍不住想,宝璃再怎么也是个玉人,她还是个想什么做什么的性子,万一以后遇到别的玉人她也来这么一下怎么办?

“就当是我提前演练,提前演练……”贺若迟合理化了自己的行径,又苦口婆心地劝宝璃,“你不是说要修炼吗?元阴和元阳一样珍贵,不能随便乱丢啊!”他的声音和地上那个男玉人的喊叫叠在一起,宝璃似乎被吵得烦了,一拳头挥过去,把那个男玉人打得鼻血狂飙,再一拳头过去,那个男玉人的喊叫停了,贺若迟也闭上了嘴巴。

宝璃则心满意足地继续扒衣裳,很快,那个男玉人的上半身被扒光了,宝璃又开始扒他的裤子。

贺若迟在要不要转身间犹豫时,宝璃却已经放开了那个玉人,纵身一跃跳回了自己储藏食物的凹洞里。至于那刚刚从男玉人身上扒下来的衣裳,上衣被她做成了包袱,用来装自己储藏的食物,裤子则被她搓成一条长绳。

贺若迟看着这一幕,慢半拍明白了宝璃是在谋划逃跑。

不愧是宝璃啊!

“不过只有一条绳子不保险,你多去扒几个玉人的衣裳。”

宝璃当然听不见他的话,她一切准备就绪,当第二天有人从窗口收回投喂的食盒时,宝璃就背着自己装满食物的行囊,牢牢攀在那食盒底下,跟着那只空食盒一起被带出了石室。

由于宝璃的作为,其他玉人很看不惯她,在她逃跑时叽里呱啦地告状,然而他们并不懂人族的语言,只能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丝毫没有引起看守人的注意。

而在宝璃被带出石室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吸力朝着贺若迟袭来,他一瞬间出了石室,就这么跟在宝璃身后。他看着她飞快脱离看守手中的食盒,用那条裤子做的绳子在各个地方腾挪跳跃,累了就在常人看不到的阴影中歇息,饿了就吃包裹里攒下的食物,困了就睡在砖头缝隙里,每一次有人经过,她都会警觉地睁开眼睛,浑身都像竖起了刺儿,但是只要一有力气,她就会一刻不停地往外奔逃。

寻常人类的一小段路,她要跑上一整天,她离真正的出口仍旧很远,却始终没有半点泄气。

贺若迟看着这样的她,自然就想起了沉渊里努力抵抗天灾的宝璃,眼神不知不觉就柔软下来。

宝璃积攒了好几天的食物慢慢吃空,她也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的真正出口,看着她发亮的眼睛,贺若迟心道:这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出去以后就不用再被关着了?是不是就不用跟别人抢食了?是不是就可以见识到真正的天地了?

不同于底下世界的只能用火把照亮的幽暗,当那道大门开启时,明亮的光芒潮水一般涌了进来,宝璃用尽全力往前一跃,小小的身影仿佛飞蛾扑进了那一团白光当中。

她没有到达外面的世界,她落入了那个女人的手中。

她的面容依旧是一片模糊,细长白皙的手掌托着那个轻如鸿毛的小玉人,含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这其中最聪明的一个。”

***

问心湖底。

宝璃带着系统一起,在幻境当中看完了贺若迟这几年的生活,离开幻境后她道:“你不是说贺若迟是大反派,你不是说他欺负真少主霸占养父母吗?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他被欺负呢?”

在这个幻境里,贺若迟的身份被揭穿,从高高在上的少主沦为打手,为了还清他前十二年霸占的资源,他屡屡出入险境为西门家赚取法宝资源,几度险死还生,但是在西门家,尤其是真少主看来,这些都不过是偿还的利息。

面对宝璃澄澈的目光,系统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道:“幻境嘛,有可能是假的。”

宝璃:“但是人是真的啊!”

说话间,她耳边响起一道虚幻的声音,形容不出是什么语言,但是一瞬间她就懂了,那是问心湖在问她,问她是否要取走贺若迟这八年的记忆,只要她点头,贺若迟就会一改如今桀骜不逊的性情,变回他遭遇磨难之前的样子。

贺若迟遭遇磨难之前是什么样子?

宝璃回忆起她见过的那个小少年,脾气温和,眼睛干净又柔软,就像是所有书里描述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她一边回忆,一边摇头,“不必改变,现在的贺若迟也很好。”

眼前的幻境渐渐退去,宝璃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道合拢的玉门前,贺若迟就躺在她身边,双目紧闭气息绵长,似乎在沉溺在幻境当中。

宝璃发觉眼前的视角好像不太对,贺若迟怎么好像……变小了呢?

系统:“……不是他变小了,是你变大了。地方也变了,这里是蓬莱州秘境,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会现出自己的本真。”

宝璃一愣,她仔仔细细把自己浑身摸了个遍,不敢置信地捧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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