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在德载的印象中，海纳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她的不同体现在多个方面，抛去点穴、使用变异兽能量等不谈，她的言行给他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就连她家里的布置……也有点诡异。
第二次治疗也是在这里，那时他有事忙，急匆匆来，急火火去，没细看房间。而此时他坐在沙发上等待，看见厅里靠墙放一张供桌，桌上有三张黑白照片，一中年男人，一中年女人，以及，海纳？他想，海纳是有个双胞胎姐姐或妹妹吗？她们似乎长得一模一样。听说双胞胎再像也有细微的差别，他扭头往厨房看，小猪在地上吃着食物，海纳背对他切着菜，听声音，很流畅，她应是常做饭的人。他收回视线。
观察照片半晌，德载闻见饭菜香气，突突然就感到肚子饿了。他又望向厨房。小猪慢吞吞走出来，与他四目相对，发出厌恶他的哼声——或许是吧，他怀疑自己的脑子还不大正常——扭头走开，回小窝趴了休息。
厨房里滋滋啦啦，锅铲敲击，饭菜香气越发浓郁。德载咽了咽，想到等海纳吃完，再给他继续治疗疑难杂症，大约是不会超过一个小时的吧？饿就饿吧，只是……闻这味道实在肚子里闹腾，要不叫个外卖？
“德载。”海纳喊道。
“怎么了？”
“你过来。”
德载进入厨房，海纳正在将菜装盘。离得近了，菜的味道似是更香了。海纳说：“你没吃呢吧？过来，吃多少盛多少。”
“你请我吃饭？”德载问。
“对。”海纳顿了下，说：“你如果不想吃就直说，没关系。”她把菜放上餐桌。就这么一个菜。
“……我吃，正好饿了，谢谢。”
“客气。”
海纳递过碗筷，德载接了，去盛了饭，回来落座。
海纳瞧德载面前的碗，内里露出一指宽的碗边，说：“你吃得不多？”
“还好吧。”
“不够再盛啊。”海纳去拿自己的饭，再回来，德载往嘴里扒了口米饭。“你，不吃菜？”
“你先。”
“这个也讲先后么？”海纳放下碗，站了片刻，回去又拿只空碗来，分些菜进碗，放至近前，推盘子到德载面前。“这盘归你了。”
德载吃着菜，心想海纳难道平时也是这样，每餐一道菜？他瞧一眼海纳，海纳没有要给他解惑的意思。菜的卖相一般，竹笋与肉片混杂着，味道却相当好。他无暇多想，专注吃饭。
两人沉默地吃完这顿简单的饭。海纳放餐具进清洗机器，后去见等在厅里的德载。
德载问：“我是不是不能再接触变异兽了？”
“不用很久。”海纳站在德载身前，十分自然地抬手按住德载的头。“不过我建议你，在你彻底治好前，尽量不要接触，来我这，也离我家猪远点。”
“嗯。大概还需要治疗多少次？”
“再来一次就行了。”海纳叹了口气。只怪残魂突然发疯，平白消耗大量灵力，否则她能吞噬到更多，可惜啊，唉……
德载不知海纳心中所想，以为她叹气是嫌麻烦、耽误时间，就如今日，他差点伤到她，而小猪也遭了罪，他有些愧疚。沉默一会儿，他问：“你说过我能学点穴？”
“对。”海纳垂眸看德载，笑问道：“你想学？”要到手五十万了？
“想的，”德载认真说道，“周围人里只有我得了这种病，大概因为我比其他人具备吸引，或者使用变异兽能量的条件？与其被动受影响，不如主动学习控制运用。”
海纳的左手对德载竖起大拇指，“说得好。”
“我需要学多久？”
“说不好，不好说，这事吧，本来是学无止境，但其实也在你，看你能坚持多久。”
“学到像你一样呢？能操控变异兽，花多长时间？”
“简单的操控其实不用学，凡是通过测试的，都可以在我的帮助下做到。”没学过的，会用符也行。
德载听后倒吸了口气。操控变异兽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海纳说：“不在我的帮助下，想要自如控制变异兽，就得耗费些时间了，至于具体花费多长时间，我说不清楚，这要看你本身的……能量敏感程度，再有你能接触多少变异兽。”
对于海纳所讲到的两个条件，前者德载能理解，而后者……为什么与接触变异兽的数量有关？他猜测问道：“你是用那头小猪来提升实力的吗？”
“是。话提前讲明了啊，我不会把它借给你用，你也不要有歪心思。”
这两个人，一站一坐，站着的按住坐着的头，互相看着对方，气氛怪异。
海纳心道，小伙子，你要是敢动我的猪，我就把你诛了。她的眼神有很明显的警告意味。
德载则心头挨了一刀，原来她是这样看我的……
德载先移开了眼睛，“我知道，我不会偷你的猪，也不会抢你的猪，更不会害你的猪。”
又是沉默半晌，海纳因着德载没再问话，反倒稍有不适。海纳说：“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了？”
德载的脑中闪过一句话：她到底是希望我问，还是不希望我问？
海纳说：“小伙子请有话直说。”
“你……我……”
“然后？”
“使用变异兽能量，是有人教你的，还是你自学的？”德载问道。
“自学成才。”这里除了她海纳，还有其他人懂么？
德载点下头，问：“你告诉我的这些，我能转告给其他人吗？”
海纳思考着，按在德载头上的手无意识敲点了两下。德载抬眼看她，见她出神，他补充道：“你不想我说，我就不说了。”
“那就说。”海纳笑了笑，“如果有人问你，你就替我告诉他们，也算是帮我做了宣传，哪怕挣不到大钱，有点小钱也好。”
只是考虑钱？德载说：“你再想想？”
“不想了，怪累的。反正我是无牵无挂无所谓，怎样都行吧。”海纳的右手手指在德载头上轻抓了两下，“你啊，分明是想让我同意，怎么反劝我三思了？”
德载没有接话，觉着被海纳挠过的地方勾起了痒。
海纳轻笑一声，这拧巴的小伙子害什么羞啊。
“哎，你学费什么时候交？”
“现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