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贫民窟。
杂乱老旧的电缆线穿墙而过，土墙根下是一条逼仄狭窄的小路，小路两侧堆满垃圾。
赖郁吸溜着草莓味营养剂，跟在孔寒之的身后。
两个穿得灰扑扑的魁梧大汉迎面走来，脸上好几条鲜艳的刀疤，扫视她俩的目光隐含恶意和贪婪。
钢板搭成的铁门已经锈蚀，孔寒之伸手拍门，铁锈簌簌直掉，不一会儿，阿诺揉着眼开了门又转身跑回去。
这里像贫民窟里的小花园。
进门左手边的土墙上坠着好些紫罗兰，右手边是一处开阔的院子，墙角种着蔷薇和月季，明明是夏初，但看得赖郁眼花缭乱。
她还在角落里看到了几株先前发现的虎皮龟背兰，花瓣上沁着点点露水，生机勃发，阿诺撅着屁股正在搬动那些小花盆。
“阿诺，你真的是个小天才！”赖郁兴奋地走过去，冲着阿诺的屁股来了一掌。
“你打我干什么？”阿诺蹲在地上，伸出一只小手揉着屁股，回头茫然地看着赖郁。
院子里各色各样的鲜花草木都被养得极好，思考片刻，赖郁将袋子里的红舟乌头取了出来。
“喏，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叫做红舟乌头，不过我也不确定它是否叫这个名字，好看是好看！但是有剧毒，你可不要误食它的任何部位！”
阿诺望向那株红舟乌头两眼放光，伸手接了过来，回头看着赖郁眼睛转了转，点头答应：“我等下给你收拾一间房出来。”
赖郁：“！”
获得种植小天才的认可了！
沾满黄土的医疗仓在水管冲刷下焕然一新，赖郁干脆就着水管给自己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走进紫罗兰覆盖下的一间房里。
屋子很空荡，墙角放着两把烧得焦黑的长弓，桌角有一盆小巧的玉簪，让整个房间阴凉舒爽，那一看就是阿诺的手笔。
“你确定要将那株红舟乌头送给阿诺？”换好衣服的孔寒之从屋内走出来。
“对呀，不过你放心，我跟她说过红舟乌头是有毒的！”
呼吸着院子里的花香，赖郁感叹：“阿诺实在是太喜欢种花了吧！”
“星兽群袭击后，我和阿诺流浪到这里，她自小就喜欢侍弄花草，什么娇贵的植物到她手里都长得好好的，甚至觉醒异能的时间也比我还早。”
赖郁早有这种猜想，阿诺出现在垃圾区的时机实在赶巧，还是有些惊讶地猜测：“阿诺的异能是感知？”
孔寒之摇头，“是追踪，可以通过气味或者直接接触追踪某种物体的踪迹。”
“没听说过，但感觉很厉害。”
阿诺在花丛中忙碌，孔寒之的表情闪过一丝酸楚，话锋一转：“可是她想当指挥手。”
又是一个新的名词，赖郁打开星脑搜索，谁知这老古董关键时刻掉链子，卡在搜索页面一动不动，她是急脾气，往屏幕上啪啪拍了几下，那页面丝滑地滚动起来，不一会儿又卡成了空白。
赖郁眉毛顿时竖起：“...果然便宜没好货，能七天无理由退货吗？不能的话，我就去宰了那个机器人！”
“这屋，信号不是很好。”
孔寒之先是安抚，接着解释：“只要年满十六岁，测定出来的异能觉醒方向为感知，并且精神力等级达到异校标准就可以入读指挥专业，毕业后便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入驻各个异人军区。”
“她想当指挥官？不能再觉醒一个感知出来？”
孔寒之点头：“联邦尚未搞清楚异能觉醒的原理，不过异能方向一旦觉醒后便被刻在基因里，多种觉醒方向共存可能会导致一些相悖基因会争夺机体的控制权。”
“难道就没有多个觉醒方向的异人存在？”
“少见，我倒是听说有个双异能的异校生，不过那人没有活过十八岁，目前，普遍认为只有单异能者在异能一途上才能走得更远，获得更大的成就。”
看来和赖郁想的差不多，横向增加异能数量不可取，那她就纵向提升异能等级。
正要开口询问如何提升异能等级，孔寒之又是话锋一转，“我的目标是驽电手。”
赖郁已经有些适应了，这位姐姐估计是平时没什么人和她说话，现在逮谁就得唠个不停。
但驽电手又是什么东西？
哀红谷一战虽然时间不长，但她还是注意到了孔寒之似乎不擅长近战，雷电从掌心射出需要时间，间隔时间还挺长。
望向墙角的弓弩，赖郁福至心灵，孔寒之近战没有优势，但远程那是绝对碾压，以身为弓，以雷电为箭，箭破长空。
这就是弩电手！
光想想这画面赖郁都觉得热血澎拜！转而又心生沮丧，凭借“御物”她能当个什么手？
科学捡破烂的垃圾手？
“我和阿诺抵达这颗星球后，换了十几处住所，别看现在晴空万里，下一秒可能就是酸雨、极寒、地震和沙尘暴，我之所以没日没夜做任务，就是想攒足路费，带阿诺离开这里，所以我要去异校。”
想到刚刚门口碰到的那两个壮汉贪婪的眼神，赖郁心有余悸，她对去孔寒之要去异校读书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孔寒之带着阿诺进屋睡觉，赖郁干脆搬了两条板凳搭在院子里，眼上盖片叶子，躺在太阳光下开始睡觉。
直到灼热的太阳将她晒醒，丝丝蒸汽从她体内冒出，烫得她呲牙咧嘴地钻进了医疗仓里。
“大意了，忘记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植物人，正午时蒸腾作用强，草，差点将我烧干。”
冲到医疗仓的洗浴室淋了点水，身上的灼痛感才有所减弱，赖郁的目光看向洗浴室的墙壁，那里有面镜子，镜子里倒映出一个瘦弱的少女。
一头深绿微卷的长发乱糟糟的，脸庞苍白，显得五官轮廓分明，额前覆盖着浅绿的碎发，眼窝微陷。
这是她第一次有闲心打量自己的外貌，只觉得还可以，还不错。
确实对得起她天选之子这个身份。
哀红谷砍伤的手臂也只剩一条淡粉色疤痕，从植物人的身躯中苏醒过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她的身体越来越健康，不再是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
医疗仓的地板上放着那个垃圾袋，赖郁伸头探进去，一堆破铜烂铁里除了几根发光二极管，再没有什么光源。
孔寒之的话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