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br> 他一手摁着铁盆,一手搓揉着面团,不时摔打发出闷声,咚咚的声音响起,连带就引来旁人。 楚岚一溜烟蹿进厨房,她伸手猛拍一下石勤,恨铁不成钢道:“你就非得大早上折腾吗?待会儿把她吵醒怎么办!?” 石勤无奈道:“秀秀过去在家,这点儿该醒了,而且就这么点声音……” 楚岚怒道:“她比了几个月,没准想多睡呢!你平时不操心就算了,发生那么大的事儿,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怎么当爹的!?” “那我该做什么?”石勤无措地反问,“我总得做饭,才有的吃啊,优优也说她要回来,不能一家人饿肚子。” “出去吃!”楚岚当机立断,“你弄完饺子,就冻进冰箱,今天不在家吃!” “秀秀昨天才说要收拾东西,不一定有时间吧……” “她那是难受没心情,更得带她去散散心,不然天天在家刷手机,看那些评论不伤心死,怎么一点眼力见儿没有?” “行行行,我是无知的罪人,没有你察言观色、深明大义。”石勤撇嘴,“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叫嚣让她拿第一。” “我那就是顺口说说,谁能猜到她进决赛……”楚岚脸色微变,流露一丝窘迫,嘀咕道,“她不能是为我的话难受吧。” 石勤呵呵一笑:“那谁知道,你说说你,每次都说些上头气话,伤完人又开始后悔了,图什么呢?当初非跟闺女怄气,最后还不是放她去了,昨天还哭成那副样子。” 楚岚被说得无言以对,只能恼羞成怒地瞪他。 房间内,淡金的阳光洒进屋里,将被子晒得暖烘烘的。 柔软的被窝里,楚独秀翻了个身,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懒洋洋地不愿起身。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褥,熟悉的香气,抚平她近日的疲惫及焦虑。 昨夜,她意外地做了个好梦,梦见在院子里跟童年的大黑猫玩耍,一人一猫在日落黄昏依依惜别。黑猫还难得地跳下墙檐,跟着她跑了好几步,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醒来后,楚独秀盯着天花板,听到一点家中动静,莫名就有种安心感。 紧张荒谬的决赛结束,她没有在海城停留,不顾尚导等人挽留,坚持按原计划回文城。一是不想接受旁人安慰,二是时间太紧,收完东西就要回校,都失去了冠军,不能再失去学位证。 她抵达机场都深夜,遥遥看见接机的父母,都来不及张口说点什么,楚岚就抱着她哭成泪人。她从没见过母亲哭成这样,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在抽噎中说不出一句话。 楚独秀没有在总决赛舞台上落泪,或许她的眼泪及委屈,都由爱她的人哭尽了。 一家人没有提节目,更没提什么冠军约定,只说了些闲话家常,回家就踏实地休息。 小废物出门闯荡一圈,妄图绿色环保、废物利用,最后却又钻回舒适的垃圾堆,在家里彻底地躺平。 楚独秀在床上磨蹭许 久,她掏出手机,随手刷微信,发现谢慎辞没回复,一时间也摸不太准,对方是不是生气了。()?() ?想看江月年年写的《独秀》第六十章吗?请记住.的[()]?『来[?]??』()?() 楚独秀猜到他们忙得连轴转,还要处理后续的烂摊子,索性发了一条礼貌又官方的回复,表明自己没啥事,谢总忙正事云云,回避了面谈的提议。 双方都太忙了,一堆正经事要做,没必要互相等了。 但他至今没回复,愣是把她搞懵了。 难道是她的措辞太严肃?他不会以为她闹情绪吧? 早知道,她昨天应该发个表情包,没准就不会显得干巴巴,现在补发是不是生硬了? 楚独秀纠结再,决定将烦恼丢到一边,暂时先不管这件事了。她起床出房间,打算收拾行李,迎面却看到笑容满面的母亲,一改往日的横眉冷眼,简直是和蔼可亲。 楚岚笑盈盈:“咱们中午等你姐到家,一起去鲜洱斋吃饭吧,你不是最喜欢那里的鲜虾?我们多点几个菜,好好庆祝一下。” 鲜洱斋是文城有名的餐馆,每天都有美味生鲜,在本地比较有档次,餐品价格也会贵些,基本是生日宴才去那边。 “我姐要回来吗?那她刚到家,就跑去餐馆,会不会太累了。”楚独秀疑道,“而且没什么庆祝的事,跑一趟鲜洱斋挺远吧。” “我跟她说了,她说没问题,就去鲜洱斋!”楚岚忙道,“怎么没庆祝的事?只要人活着,天天能庆祝,开心就好啊!” 倒是只字不提亚军的事,像楚独秀没参加节目。 “……那就去吧。” 楚岚闻言欢天喜地,扯着嗓子朝石勤喊:“她说去,她答应了!你待会儿看下车,别搞得半路没油!” 早餐过后,楚独秀有时间跟父母交流,才发现自己的家庭地位猛增。 楚岚不但没像往日般说些尖锐之词,反而破天荒地嘘寒问暖,一会儿要替楚独秀收拾行李,一会儿又说着急回校做什么,毕业证不会丢,一会儿又劝女儿多在家休息,不然论文答辩完别考公、别找工作了,就在文城放松一段时间,家里也不是养不起她。 果然,想要开窗就得掀屋顶。楚岚原本怕楚独秀生活不稳定,必须找一份铁饭碗,现在经历完节目痛击,她怕女儿不想稳定地活着,什么要求都没有了。 即便楚独秀在决赛有力发言,楚岚看完都认为是女儿强撑,脆弱的孩子在故作坚强,实际悲伤情绪早淤积心底。 楚独秀面对楚岚的热络,再次感慨生活足够荒诞,原以为夺冠才能有今天,谁曾想一切全都反过来。 她没有夺冠,但她的母亲,反而说软话了。 她过去想要反抗、想要证明,想争取母亲的肯定及服软,却不料用另外一种方式,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当然,她可能也是欠,看着温柔的楚岚,偏偏不太适应了。 沙发上,楚独秀眼看母亲给自己剥坚果,冷不丁道:“妈,你看节目了吗?” 楚岚当即变脸,顾左右而言他,想要岔开话题:“哎呀,什么节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