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短
沈晚吟将外间的枕头拿了过来,放在床榻中间。
她义正辞严,“我们以枕头为界,不准越界。”
程淮序瞥了一眼那枕头,心底轻笑。
阿吟还是如此天真,若是他想要做什么,光凭这枕头能抵什么用。
他轻轻扬起远山眉,“嗯”了声。
于是二人便躺了上去。
沈晚吟双颊不施粉黛,却如同抹了胭脂。
二人都静默着,没有说话。
二人目光不经意地对上,程淮序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安寝吧。”
“哦。”
沈晚吟背过了身,还笼走了大半被衾。
程淮序只着月白中衣,盖着那另一小半被衾,看着女子淡粉色的耳垂,唇角一弯。
……
沈晚吟醒来时,程淮序已不在府中了。
不禁有些疑问:夫君事务竟如此繁忙。
她起身洗漱梳妆,因着心中记挂着绣阁,用过膳后,也离了府。
不知怎的,今日晨起,她竟觉得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到了绣阁,果然有事情发生。
前脚刚到绣阁门前,下了马车,便见一大块写着“泠绣阁”的檀木牌匾被劈成两半,孤零零的倒在地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少人围观。
他们小声议论着,有人甚至还嘴里嘟囔着:“这家绣阁莫不是做了什么事才招致祸事的。”
沈晚吟穿过人群,走进阁内。
阁内的绣架被人毁的七零八落,绣杵已断裂,已是用不成了。
阿芳急得落了泪。
“东家,今日不知从何处冲进来了一帮人,他们二话不说,便砸毁了我们绣阁。这可怎么办啊?”
看着满地狼藉,沈晚吟心底一震,到底是还存留几分冷静。
“阿芳,你速去官府报案。”
“是。”
阿芳朝着衙门方向跑去。
沈晚吟扫视了一眼众人。
“其他人和我一起整理绣阁。”
“是。”
其他人低头干起活来。
绣阁发生之事瞒不过程淮序,当晚他便知晓了。
可沈晚吟一脸平静,与他共进晚膳,好似并没有告知他的打算。
程淮序不动声色的问道:“近些日子绣阁如何?”
沈晚吟听见“绣阁”儿二字,手中一顿,可也只是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的执箸夹了一道菜。
“无事。一切都挺顺利的。”
她嗓音是刻意的平静。
程淮序立即便听了出来。
他的眉宇间凸起一座高峰,“夫人,夫妻之间该坦诚些。”
他低沉着声线,手指不疾不徐的敲打着桌面。
沈晚吟不施粉黛的双颊微微敛下。
“今日,绣阁不知被何人毁的一片狼藉。”
她声线低迷,双眸微微闪烁。
“可严重?”
程淮序关切的问。
“无事,只是,绣阁怕是要停业一些时候了。”
她一字一句说着,很是和缓。
但程淮序却从她耳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心底登时软了几分。
“什么委屈别憋着,对身子不好。”
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将沈晚吟揽入怀里。
“我不明白,为何我没有招惹任何人,可却总有人怀有最大的恶意。”
沈晚吟一抽一噎得道,嗓音软软的,带着三分力。
“在金陵时的流言如此,京城亦是如此。我真的好厌烦。”
沈晚吟靠在他怀里,轻轻诉说。
程淮序不禁回想起自己刚任大理寺少卿时,不少人拉拢他不成,便在朝堂上对他大肆攻扞。
人心啊,还真是难测。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将温和的劝慰送入她耳中。
“阿吟,我们本身是束光,奈何有些人内心的心思见不得光,所以他们才会一心去摧毁光。”
“所以,不必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这一辈子,我们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便可。”
沈晚吟心底的委屈像一团雾一般缓缓消散,她看着程淮序依旧俊美的容颜,郑重其事的颔首。
……
“我不是命人吩咐守好绣阁吗?”
程淮序寒冷的目光看着地上的十七。
十七跪在地上。
“此事是属下疏忽了,一切都怪属下。”
“若再有一次,便不必在我身边待了。”
程淮序眸底怒色上延。
“你去查此事背后之人。”
十七自知理亏,沉声应了下来。
……
翌日
程淮序盯着手中的书信,唇角划过一抹玩味。
原来是你。
……
皇宫
御花园
李长乐得知派去的人办成了事,脚底轻盈。
她头上的金色的步摇随着步子一颤一颤,流苏在日光映衬之下,泛着金光。
她目光盯在了枝头硕大的牡丹,指使着身侧的婢女,“你去给我采那朵牡丹来。”
那婢女依言照做,去采了那朵牡丹。
李永乐将那朵牡丹别在鬓侧,骄纵的问。
“本公主配这朵牡丹美吗?”
那婢女小声附和。
“公主是天之骄女,自然是美的。”
李永乐闻言,骄横的一笑。
可此时,远方本在枝头采摘花蜜的蜂虫,此刻结成一团,朝着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李永乐看见之后,吓了一跳。
急忙拉过身边的侍女去挡,可却无异于螳臂当车。
她抬起袖子驱赶蜂虫,可是蜂虫却越来越多。
最后,侍女和她被蛰了满脸的红包。
……
程淮序闻言,只是唇角一弯。
“这是她应得的。”
动了他的人,就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