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酒店楼下，因为刚下过一场秋雨，到处充斥着刺骨的寒气。
苏沐杏的车停在酒店后方的停车场，是一辆小型的SUV。
苏沐杏正要跨进驾驶坐，沈厌别搭着车窗，忽然叫住她，语气有些顽劣：“你准备酒驾？”
苏沐杏猛然想起自己刚喝了酒，只好退了出来，神情为难：“要不——您来开？”
沈厌别自觉地走到驾驶座坐下：“你家在哪？”
“你不会是要送我回家吧？没事的，等开一段距离，我就叫代驾——”
“在哪儿？”
沈厌别似乎没有太多耐心。
苏沐杏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悦府花园。”
沈厌别低头搜了下导航：“正好和我一个方向，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一节路我走回去就行了。”
“哦……”苏沐杏系紧安全带，想了想，还是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明明是我叫你来的，结果还让你当了司机。”
沈厌别撇头注意周边车况，头也不回地随口说了句：“没事，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天经地义。”
车子越过低坎儿，腾了一下。
苏沐杏愣住，“那个……你现在不用再演了。”
沈厌别只淡淡回了句：“忘了。”
他没再说话，驾轻就熟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平稳驶入主道。
街边树影匆匆。
几颗残留的雨滴打在车窗。
车内太过沉闷寂静。
苏沐杏偷偷瞟向沈厌别，对方骨相俊美，皮相还是如此漂亮，只是年少的稚嫩被掩去不少，轮廓变得分明、利落，恣意而又矜贵。
“好看吗？”沈厌别清冷的调子冷不丁地响起。
苏沐杏忙收回视线，转了个话题：“你现在真在海城科技上班？”
沈厌别目视着前方：“怎么。”
“那你挺厉害的，而且刚刚你说那话时，有一瞬间我都差点以为你就是海诚的幕后boss了。”
刚好遇上红灯，一脚刹住。
沈厌别放松往后一靠，偏头。
巨大的树影落在他冷白的肌肤上，恍若洁白宣纸上生出的一副水墨画。
“如果我是呢。”
清冷的月光照亮他深色的瞳孔，别有深意地盯着她。
苏沐杏恍然间感受到心脏猛烈地突突了一下：“应该……不是真的吧？”
她惶恐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委屈巴巴的垂耳兔。
过了一会儿，沈厌别把着方向盘，微微弓着身子笑了出来。
苏沐杏表情一敛：“逗我很有意思吗？”
沈厌别笑了一会儿，挑眉问道：“有一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不好？”
“那还是算了吧。”苏沐杏想都没想就说：“我这人还是很现实的，找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就好，那些有钱人，我高攀不起。”
她身边不是没有背景悬殊在一起的，但最后，都会因为观念差距太大，无结而终。
沈厌别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了些，语气莫名变得有些认真：“所以你找男朋友的眼光一直这么差？”
什么叫一直？
她就大学谈了一个男朋友！
不过这种事她也不好多说：“你眼光好行了吧，那你女朋友呢？”
“没有。”
“没有？”苏沐杏懵了，沈厌别这张脸会找不到女朋友？如果找不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不会是在海诚当保安吧？”
现在外面那些大公司的保安可好看了，个个年轻白净，身材又高挑，跟选酒店门侍似的。
沈厌别微蹙眉梢，似乎是被气笑：“你觉得我像保安？”
“那为什么没有女生看上你。”
“就不能是我看不上别人？”
苏沐杏张了张嘴，又闭上。
好像也是嗷。
“那你在海诚做什么？等等，你不会都不是海诚的员工吧？”
沈厌别偏头看她，半晌，拖腔带调地说了句：“你猜。”
苏沐杏愣了几秒，渐渐看清他眼里的玩味，随即微微一笑：“那我还是不猜了。”
她没兴趣追问人家隐私，只是：“那你还不如随便编个外地的小公司，海诚这种，太容易被拆穿了。”
沈厌别不以为然，转动着方向盘继续前行：“海诚的保密性很好，一些高级技术人员不会轻易露面。”
“你怎么知道？”她记得之前那个海诚的员工说这话时沈厌别没在场。
沈厌别停了会儿：“听别人说的……”
音尾被隐隐约约掩盖在风里。
随着眼前景物变化，车子缓缓驶入辅道。两边巨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似乎要将整个街道给吞没。
快到街角尽头时，整个车身陡了一下，紧接着便停了下来。
苏沐杏紧扒座椅，出口一句“我靠”，不会是追尾了吧！
结果前后看不见半个其它车辆的身影。
哦，车坏了。
沈厌别淡定地尝试重新点火，几次不成功后，他解开安全带，轻言道：“你坐着，我去看看。”
语毕，沈厌别开门下车。
苏沐杏快速扯掉安全带，跟上他。
外面不知何时又落下零零散散几滴针雨，沈厌别单手撑开前盖，大致扫了一眼：“把警示牌拿出来。”
苏沐杏恍然一声“对”，跑到后备箱，拿出警示牌跑到百米开外设上。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还没喘上两口气，沈厌别又问：“车上有工具箱么？”
苏沐杏一手扶着车盖，一手叉腰：“有，你等等。”
苏沐杏在一堆箱子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积灰已久的工具箱。
她递出工具箱，沈厌别没急着接，而是微微抬颌示意她把箱子放在地上。
苏沐杏照做，起身就见他利落地将大衣脱下：“帮我拿下。”
苏沐杏接过大衣，鼻尖掠过一股清冽的香味。
像是雪地上屹立的雪松。
风吹过，余留淡淡的清香。
等苏沐杏回味过来。
沈厌别已经半挽起袖口，露出与他那张脸完全相反的结实胳膊。
骨感纤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