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刚好曹红霞对这事一无所知，也就给曹志强提供了一个开口的契机。
得知大姐已经在家待了好几天，曹红霞不免就问起原因。曹红瑛也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简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啊——姐夫怎么这样啊。”曹红霞呆滞两秒后又道，“大姐，我支持你离婚，这也太欺负人了！咱们不稀罕他们家！”
曹志超也道，“我也支持！”
“小孩子家别瞎凑合！”曹志强伸手轻拍他们头顶两下，像是打鹌鹑一样将两人按下去。
此时时机正好，他便趁机询问曹红瑛，“大姐，虽然姐夫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但也不至于离婚吧！说不定这几天姐夫已经知道错了。”
曹志超抢道，“他要是知道错了早就来接大姐回去了。”
以往大姐回娘家也是这样，大姐前脚来，姐夫后脚就跟过来，围在大姐身边好劝好哄的，不到晚上就能把人哄回去。
曹志强瞪了曹志超一眼，后者哼哼两声，不服气地埋下头吃饭。
“昨晚我和芳芳也商量过这事儿，现在错在姐夫理在你这边，往后过日子姐夫因着理亏，总不会再做什么荒唐事，甚至还得捧着你。他们那边要是谁来接，你顺坡下驴这事就算了了。”
曹志强说这话时，被魏芳芳暗中踢了一脚。心中埋怨他说事就说事，非得扯上她干什么，万一大姐多想，还以为自己有什么意见呢！
他将脚挪开，又道，“朋朋他亲妈还在，若是让她趁机进了门，你就是想回去也……”
曹红瑛反驳他，“我为什么要想回去？他们要是喜欢田莉莉就让她进门呗，我又不稀罕。他们敢堂而皇之地把小三的孩子抱回来，不也是觉得我不能生，以为捏住了我的软肋！”
“他们算的倒是美，让我给他们养孩子做家务，跟老妈子一样顾前顾后。就算是请保姆也还要发工资呢！他们给我几个钱？”
“就是！大姐要是回去了就是免费的保姆！”曹红霞赞同道。
曹志强感觉心好累，魏芳芳不帮忙劝不说，连两个小的也跟着添乱。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劝，“那你以后怎么办？将来总归是要成家的吧！”
这番话曹红瑛这几日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只要出了家门在路上被乡邻们碰上，都会劝她一番。
即便前一日被曹红瑛拒绝反驳，他们摇着头说脑子坏了，但第二日又能旧事重提。
大有不将曹红瑛拯救到正确的道路上就不放弃的意思。
可这话从曹志强嘴里说出来，曹红瑛敏感的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意味儿，再加上一旁魏芳芳躲躲闪闪的眼色，曹红瑛就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她本来也没打算跟着曹志强过一辈子，弟弟妹妹们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家庭。按她的计划，等和赵德民离了婚，她就搬到一边去过，免得说闲话的人也扰到他们。
但现在看来，她考虑的确实不够。
曹红瑛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就成。这几天我光顾着等赵德民来离婚，也就忘了和你们提，志强已经结了婚，往后志超和红霞也是要成家的，总不能和你们过一辈子，刚好老房子也空着，我就住老房子，没问题吧！”
当初为了给曹志强说亲结婚，曹红瑛咬着牙在自家老房子旁边建了一栋新房，虽然是平层，但好歹是红砖房，粉刷过后也挺大气。往后要是嫌房小，还可以往上再加层。
现在曹志强小两口就住在新房之中，因新房房间不多，红霞和志超两人只是在老房子的房间内住着，和哥嫂一起在新房吃饭。
曹红瑛这几天也是在老房子的房间内住，可她现在却提起往后就住老房子。话乍一听像是说废话，但实际却是另一番意思：曹红瑛在指分开过！
而现在能分开的也就是伙食。
换言之，大姐的意思是分家！
曹志强今天劝曹红瑛的这番话，看似有两个目标点：要么把大姐劝回赵家，要么解决掉魏芳芳和曹红瑛的矛盾。
但归根结底就一个最终指向，那就是曹红瑛不能和魏芳芳在一起生活，不然按魏芳芳昨晚吐槽时那说法，时间久了两人指定出问题。
曹红瑛分家的提议确实也满足了曹志强的目标，但这事这么明明白白被曹红瑛说出来，曹志强面子上就挂不住了，心里更是羞愧不已，忙道，“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曹红瑛给足了他面子，“但我总不能跟你们一起过一辈子吧！”
她又笑着补了一句，“这是好事儿啊，证明你们都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了！”
这话让曹志强更加无地自容。家里爹妈走的早，他们姊妹几个算是大姐一手带大的，可如今，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家……
但话说到这份上，分家是在所难免的了。
曹家姊妹几个不由都想起来当初大姐当爹又当妈时的苦日子，埋着头扒饭一言不发，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但魏芳芳没看出来，她见事成心中微微有些高兴，但面上是不敢表露的，反而还要说一些场面话。
虽说分了家，但隔得这样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姐要是为了这事心里记恨她怎么办？
于是便半诉苦半陈情道，“大姐，今天志强多这句嘴也是为你考虑，人活一辈子总得有个依靠！我和志强真的没有嫌你的意思，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生活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他们老赵家，但总归吃穿不愁。志超现在跟着他二哥在砖厂，年轻小伙儿嘛，也能补贴家用了。红霞虽然在学校不常回来，但每周放一次假。你若是不习惯要分开过，那咱们分家不分心，往后还是能一起生活的。”
话音刚落，她便挨了曹志强一记白眼。
魏芳芳的这番话也不知该说她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嘴上说着没嫌弃，但又好似把事事都摊开了告诉曹红瑛这是迫不得已——家里就曹志强这个经济来源，志强刚当学徒，年轻小伙挣不了多少但吃得多。红霞还在上学，这也是开支。所以不是不欢迎，只不过是形势所迫。
倘若有人问起来怎么分家了，那也是因为曹家的日子不比赵家的好，是曹红瑛跟着他们过不惯，绝对不是她魏芳芳容不下。
曹志强本就因为大姐提出分家而羞愧，现在魏芳芳还要给他来这出，让他臊地更加坐立难安。只恨自己没早点将她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