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风花雪月!”赵明惊道。
他虽鲜少涉足江湖,却知这门派的狠辣程度,故而,看沈醉和杨璃的目光中就带了几分惧意。
江璃也是一愣。如沈醉这般绝世的少年,若真是内门弟子,她怎会不知道,这人必是假的!
但此刻,她并不急于拆穿。
江璃微微摇头:“只是学过一点皮毛,不过这样看来,我要称沈公子一声师兄了。”
沈醉笑道:“不敢当。”他随即问道:“对了,忘记问师妹芳名了。”
好一个说假话不脸红的骗子,也只能唬过姓赵的小子了!
江璃心中冷笑,面上不显:“我姓楚,单名一个璃字。”
她也不算说谎,她母亲名叫楚平君,以母姓冠名的话,可不就是楚璃了。
“楚璃……好名字。”沈醉喃喃道。
赵明听得愈加心慌,只觉浑身难受,不由开口道:“小弟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些事,楚璃姑娘,沈兄,在下先告辞了。”说罢,拱手示意后便慌乱跑出了房间。
江璃看着他的背影,嘲讽一笑:“胆子真小。”
“江姑娘何至于此,他也不过是一个不识江湖的小公子。”
“谁叫……”不对!江璃倏地看向声音源头,沈醉眉眼弯弯看着她,笑得人畜无害:“怎么了,姑娘?”
江璃咬牙:“你刚刚叫我什么?”
沈醉道:“江姑娘。”
“……”
江璃默默低下头,好吧,又被这小子给拆穿了,他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
她闭了闭眼,只得道:“就算我是江璃,可你绝不是风花雪月的内门弟子。”
沈醉挑了挑眉:“为何?”
“普通人只知四阁,故而他们都觉得四阁阁主才是风花雪月中仅次于门主的弟子,却不知明芷手下的几位内门弟子才真正厉害。”
江璃冷笑道:“沈公子这样的人,竟没有在江湖扬名,竟没有与我见过,真是奇怪。要知道,那几位内门弟子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被她如此拆穿,沈醉也不恼,微微一笑:“能得江大小姐夸奖,是沈某的荣幸。”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江小姐想错了,在下确是风花雪月的内门弟子。”
“你!”江璃磨了磨牙,这小子是一心想骗到底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脑子被门挤了?
沈醉看她气的跳脚,不由笑了笑,女儿红倒进嘴里,唇齿留香。
少年喝酒的样子确实潇洒风流,但也让江璃更加恼火。
“反正你就不是风花雪月的内门弟子!”
沈醉道:“小姐说笑,在下投身何处在下难道不清楚吗?再说……”
江璃气急了:“你肯定不是!我可以跟你打赌发誓!”
沈醉动作一顿,笑道:“什么赌?什么誓?若是天打雷劈金钱女人这种用烂的赌注和誓言,小姐还是不要说了。”
江璃一愣,冷笑:“你把我江璃想的太简单了!”她一拍桌子:“就赌你是不是内门弟子,我们明天早上就启程去沧浪山,等见到门主一切自然知晓。若我赢了,你答应我三个条件,若你赢了,我答应你三个条件。”
见了江清芷,她看沈醉还怎么嘴硬,到时她就可以差遣沈醉!江璃越想越开心,嘴角不自觉上扬。
却只听一声:“好。”她愣了一下,循声看去,沈醉凤眼一弯:“到时就请门主作证,看一看真假。”
他答应的如此干脆,江璃心里不由打起鼓来。莫非,沈醉真是内门弟子?只是自己没见过,他又比较低调,所以才……
沈醉微微挑眉,适时笑道:“小姐怕了?”
她本是有些怕的,可一听这人懒散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江璃嘴硬道:“谁怕了,到时候不一定害怕的是谁呢。”
“好。”沈醉微微一笑,喝下最后一点酒。
……
翌日清晨,江璃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揪醒拽入了马车,罪魁祸首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既是说好今天早晨走,那就不应该拖,气的她差点一拳打过去,可看到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又停住了。
没办法,谁叫这人长得好看呢。
就这样走了约摸半月有余,再到襄州已是傍晚了,夕阳西下,静静看着十分闲适。
进了城门,江璃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不由疑惑地问道:“我记得陛下在各地修了好多粮仓,为何这襄州却有这么多乞丐。”
襄州临近太原,太原富庶远近闻名,按理襄州不该如此贫困,更何况她观这城墙修的样子,也不像是没钱。
沈醉愣了下,苦笑:“小姐,你可明白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江璃一怔。
沈醉叹气道:“有粮食和银子,不代表官员就会赈济灾民。可还记得半月前我与你在福来酒馆里看到的,那些公子哥手上大把的银票,他们却只知喝酒和赌博,不知百姓疾苦,只念自己开心。”
乞丐越来越多,他驾车的动作慢了下来:“当时我若知道赢了一千两银票的是江盟主家的姑娘,定不会出手帮忙。”
沈醉这番话说的江璃既愤怒又惭愧,愤怒是竟没有一人管这事,惭愧是自己身为武林盟主的女儿,却不知民间疾苦,与那些纨绔子弟有何不同?
“沈醉,我们去找襄州刺史!我就不信这样子他还能坐视不理!”江璃怒道。
沈醉摇头轻叹:“傻丫头。”他笑了笑:“罢了,既然你想去,我陪你去看看。”
说罢,只见他掏了一把荷包,大手一扬,仅剩的金子和铜钱洋洋洒洒地落在了地上。杨璃一愣,碎钱落在地上的瞬间,所有的乞丐都扑了过去。
沈醉鞭子一扬,马车朝州府开去。
江璃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些钱,你为什么不到时候让那狗官……反而花自己的……”
沈醉答得很快:“我不相信他人,只信自己。”他微微一笑:“小姐,你太天真了。”
……
跟州府的人说明身份和缘由后,沈醉和杨璃就被请进了州府,可是在会客厅左等右等,等到天都黑了,襄州刺史还是没个影。
江璃看了几眼手里的茶杯,忍不住捏了起来。
沈醉提醒道:“小姐,这是白瓷的,你要把它捏碎了。”
江璃看过去,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