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的回忆
斯拉文卡时常觉得,霍格沃茨真该开设一个闪避课,自从上次穆迪让他们进行了高强度闪避训练后,她发现绝大多数的咒语都能通过这种方法躲过一劫。当然,不同能力的巫师发出咒语的强度与速度往往存在很大差异,斯拉文卡现在能够轻松躲过克劳奇的魔咒,但面对穆迪这种强大的巫师时,这一招就很难起效。
尽管如此,在实战能力方面她还是有了巨大突破。不得不说,克劳奇在教学方面相当具有天赋,并且尽职尽责。他要求斯拉文卡至少要比穆迪早来一刻钟进行训练,实际他到的更早,仅凭这一点斯拉文卡就足够感激。
他们学的第一个便是粉碎咒,斯拉文卡原本就掌握的炉火纯青,但当她试着用无声咒发出时,粉碎咒的威力就大大下降。
“无声咒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它的威力远不如念出来。”克劳奇站在她身旁说道,他没让斯拉文卡漫无目的的直接练习,克劳奇把原来训练室里放的那几个玻璃杯统统施了缩小咒,斯拉文卡每次要半眯着眼睛才能瞄准它们。
“粉碎咒掌握的关键在于它的威力和精确度,前者需要巫师实力提升才会在根本上得到加强,但是后者可以通过反复训练来达到,就像我这样……”
克劳奇说着,远处排成一排的杯子沿着左边依次爆破,甚至连爆破的间隔都基本相同。
“天呐克劳奇!”斯拉文卡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扭头看向他感叹道,“这也太……”她摇摇头,一时想不出更好的赞叹。
“粉身碎骨在战场上非常好用,问题就在于一些新手的爆炸规模很大,威力会被分散掉,这样很容易误伤近处的人。”他说着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对面的杯子又全部复原。
“记住,在用无声咒时一定要集中注意力,想象你的脑海中只剩下你要施咒的那个词,如果一次没有反应就反复默念几次。”斯拉文卡觉得他向自己靠近了一些,以至于她突然闻到了他身上带着的香水味——薄荷、山茶花和什么木头的味道,又轻又柔的向自己靠拢。
“你在想什么,加兰?”克劳奇突然凑近到她耳边问道,那一刹那斯拉文卡觉得自己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她在心中大声喊着“粉身碎骨”,像是为了驱赶什么危险的念头。
“砰!砰!砰!”那堆杯子在第一次爆炸中便碎成了一片,接连的两次全都炸在了墙壁上。
克劳奇扬起眉毛笑了笑,表情里有一丝揶揄,他挥了挥魔杖,碎片便又复原如初。
“加兰,你必须先瞄准一个才能把范围缩小。我想有必要设置一个期限,如果一周后你还是做不到像我那样,那恐怕我也不会继续白费力气。”
有一段时间,斯拉文卡为这句话感到深深的恐惧,她把这句话当成克劳奇性格中的傲慢,希望自己能赶在截止日之前达到他设置的要求。这种紧迫感让斯拉文卡只要一逮到时间就会重复这个训练,以至于在穆迪对她进行大脑封闭术训练时,他窥探到她的头脑中几乎全都充斥着有关无声咒与粉身碎骨的念头。
“你必须清空你的那些想法!”穆迪恶狠狠的说道,这让斯拉文卡感到些许疲惫,明明她的精神每天都足够紧绷。
“我还没有正式对你使用摄神取念,你至少应该避开我的眼睛!”
斯拉文卡照做了,但目光追逐的戏码实在过于低级,穆迪还是能轻易看到她的想法。很难想象,光是静下心来就花了她好几天的功夫。
也许是更加深入练习无声咒的缘故,在第四天斯拉文卡惊讶的发现自己能够做到像克劳奇那样依次有序的使那些杯子爆裂,虽然十分吃力,并且需要花费一段时间,但斯拉文卡还是提前做到了。
无声咒方面的巨大进步让斯拉文卡的思想更加专注,当天晚上穆迪终于不能再用简单的思想渗透获取她内心的那些想法。
“不错,我注意到你最近在使用咒语时也有很大改进,看来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了。”
穆迪说完掏出魔杖,斯拉文卡顿时又变得十分紧张,就在她慌乱的想象那会是什么感觉时,穆迪大声念出了那个咒语:
“摄神取念!”
一种深入神经的尖锐刺痛侵入了她的大脑,斯拉文卡不记得自己是否叫出了声,回忆一点点的涌来,积聚成完整的画面飞速呈现在她面前——
当她成功使用无声咒让那些杯子像克劳奇示范的那样爆裂时,克劳奇眼底转瞬即逝的笑意;她与阿米莉亚某次毫无边际的对话;她穿过圣芒戈的急救走廊,无意间瞥见的一个半张脸被炸的皮肉外翻的麻瓜;她坐在餐桌前,威廉·加兰严肃冷峻的神情……
“不!”斯拉文卡抗拒的挣扎着,她拼命的想要跳出那段记忆,于是猛然间她摔坐在了地上,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了起来,她又回到了这间屋子。
“现在你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吧?利用摄神取念我就能够窥探到你不愿意回忆的经历,我能瞬间掌握你所害怕的事情,利用这种恐惧,我还能更好的对你进行控制,威胁你让你做出你不愿意做的事。”穆迪说完把她粗鲁的拉起来,斯拉文卡踉踉跄跄的再次坐回椅子上。
“不……我不要再学习它了。”斯拉文卡摇摇头,老加文的脸还隐约的停留在她脑海中,斯拉文卡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成倍放大的恐惧。
“你必须要学习!”穆迪决绝的吼道,接着伸出魔杖就要开始下一次的训练。
“不!我不要再承受这些了……为什么我总要学习这么多困难的东西?”
“听着加兰!或许别人不会学那些,但你只要受我指导,你就一定要掌握!”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绝不能让你们死亡,至少不应在我之前就早早死去,你明白吗!”
斯拉文卡沉默的回应他,穆迪似乎退让了,他在一旁的橱柜里翻来翻去,最后拿出一个带着缺口的杯子。他把杯子递过来,里面盛了半杯清澈的水。
“我也不希望逼你,我本来不会再带实习生了,巴奈特,如果不是他坚持让我再带一次……”穆迪拉出一把椅子,他坐在那,看上去有些疲惫,“去年我带了一届七年级的毕业生,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拉文克劳,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们,我真讨厌带拉文克劳的学生。”
斯拉文卡静静的听他抱怨,但那不太像是抱怨,更像是一种自责。
“那孩子总是呆头呆脑的,做起事来一点都不机灵,也就成绩好的一塌糊涂。我教了他很久,可你知道有些人,他们就是不擅长……我应该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