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边身子小心翼翼地吻去萧湘落下的每颗金豆豆。 他跪在床榻上,任由萧湘肆意拍打,直到金簪即将迎面袭来,他才抬手拦下,顶着满脖子血痕,丢了句好好反省便抽身离去。 什么哭喊、谩骂声通通消失不见,连空气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一片死寂。 好半响,姜至才从柜子里滚出来,她眼神复杂地看向那个端坐在方桌上,悠哉地喝茶润嗓的女人。 萧湘笑得一脸灿烂。 姜至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彻底对美人封心所爱。 “你故意让我知道这个的。”她啧了一声,异常肯定道,“为什么?” “怎么,不好玩吗,阿至妹妹不愿听听这位众人口中正义凛然的殿下有哪些密辛?”萧湘转着茶盏,垂下眉,嘴角勾起恰好的弧度,“也是,单纯善良的阿至妹妹怎么能被这些污了眼……” 她如前次一般,用尽全身气力拉扯过姜至,晃了晃胳膊甜甜地恳求道:“阿至妹妹,你一定不会忍心看姐姐痛苦吧,这是□□,为世人所不耻,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好想逃离这里……难道你要看着你们支持的这位未来君主一错再错吗……阿至妹妹,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早已习惯女人变脸速度的姜至毫不犹豫选择拒绝:不,我不行,我不配,我哪能帮到您啊…… “嗤。”料到会如此的萧湘松开了她,不再废话,立即转换策略,说是自己困守在这一方天地,寂寞难耐,要人陪聊。 姜至拔腿就要跑,下一秒被再次尖叫的萧湘拦住。 “儿啊,我血脉高贵纯净的小崽子,若你此时此刻出了意外,我该如何向兄长交待?”她这话喊的抑扬顿挫。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的姜至含泪坐好,边愤愤地盯着这家伙,边用力咬下一大口糕点。 当年萧湘只是王府众多庶出姑娘里的一个,哪够得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次子萧启,二人即使相见也只是萧湘隔着众人在弯腰行礼。 结果到了身在皇家的福气半分没落着,碰上了成王出事,她被发卖到教坊司。 教坊司的规矩,年满十二便要去见人了。 萧湘不愿,所以当一个自称是成王旧部的人找上门来时,她甚至自贴身家,与那人拼拼凑凑从教养姑姑那把自己赎了出来。 男人说当初便是他将萧湘的姨娘献给成王,而萧湘与她娘长得并无一二,他打第一眼见到萧湘便认出了她。 萧湘在听到男人承诺会善待自己,或者寻个好人家还了她自由身时,尽管半信半疑,她却还是欣喜若狂。 自诩清廉的男人说他这些年为人本分,断不能叫他人知晓自己与教坊司的姑娘扯上关系,更甚是反贼之女。 萧湘被藏于深巷之中,穷得响叮当,每日啃个干饼果子裹腹。 男人惧内,却生着颗爱偷腥的心,开始时对萧湘还算恭敬,日子久了,想尽法子要占便宜。 萧湘不从,可卖身契还被人捏在手心里,她告诫自己要忍耐,搜刮身上的铜板向走街串巷的小贩买了根糖葫芦,送与隔壁家调皮的小孩。 小孩还算伶俐,寻着机会给男人的发妻传了口信。 可这位发妻不仅极善妒,还爱打人。 萧湘受罚,和男人彻底撕破脸。 二人起争执之际,萧湘趁男人情迷时取下金簪正中靶心。 鲜血直流,他一命呜呼,她慌张逃窜。 男人发妻的娘家在官场上有些势力,疏通打点了一大批官兵,誓要将害人的狐媚子缉拿归案。 萧湘无处可躲,唯一可逃的地界只剩下了朝廷的三不管处——荒州。 在那她遇见了一位少年郎,鲜衣怒马,肆意昂扬地畅游人间,所到之处,濯濯童山都化作了悠悠青山。 他将几乎奄奄一息的萧湘捡回了家,在那有他的亲人、兄弟、朋友…… 萧湘头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在夜里他们偷溜出门跑山时,皎皎月光如银河水,自九天倾泻而下。 少年郎冲星空高呼:“我齐嗣,将来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将军!” 青青草地上的另外两人听到此话,乐个不停,尤其是萧湘,笑得格外肆意。 萧启呆呆地望着女子晶莹如玉的面庞,直到被人推个踉跄,他才回过神来,双耳通红。 只是在场的几人都未曾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阿启,你将来要做什么?”齐嗣一把揽过萧启的肩头,爽朗大笑。 “未曾想过。”萧启撇开他的手,低头淡淡地回了四个字。 “切,我看你个闷葫芦就是不想说嘛。”齐嗣也不恼,转头问向萧湘。 对上那双装满了星星、闪闪发光的眼睛,萧湘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我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1]……” 简单的一句话让两个男人纷纷挺直了腰板,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红了脸的小兔子。 萧湘捂眼不敢再看,随机挑选一人小拳拳伺候,提起裙摆跑下山。 那一拳似砸碎了萧启的心,叫他难以呼吸,源源不断的火焰澎涌而出,燥得他难以自持。 也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叫齐嗣抢先追了过去。 萧启吃味地怒瞪前方:来的时候就坐他的马,怎么回去了还没轮到自己。 可惜天不遂人愿,三人打打闹闹才过几日,太平就不复存在了。 在荒州称霸一方的财主派人来收粮,那年在闹大旱,再加上这破地界的土一半是泥一半是沙,本就不适合种植,几乎家家都颗粒无收。 两方争执不断,收粮的不想空手而归,派打手到处抢掠,而萧湘的美貌又是最吸引人的。 齐嗣不愿置之度外,他藏好萧湘后提着根棍就冲进了打手堆里。 山上的洞穴黑布隆冬,野兽们混在暗处肆意吼叫,觊觎着在夜里散发莹莹白光的美味。 萧湘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她被举着火把的萧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