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是天使还是恶鬼？

小花大口吞咽着水和食物。　　这种时候能感受七宝琉璃宗最棒的点心，简直幸福的让人泪目。呜呜呜真的好想剑尘心和古榕……但是不行，还有好几层要去呢。　　在地面上的压力简直就像过家家，尽管能用特殊技能，可兽类力量就没见过魂王以上强度，一路前进犹如砍瓜切菜，魂力更加精进不说，更是收集了不少质量上乘的内丹。　　小花还在注意另外一点。　　魂兽，和异兽。　　所以为什么魂兽那么特殊？有魂环有魂骨，还能被魂师吸收？为什么要叫“魂”兽？　　……　　小花站住脚，收起剑。　　她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　　身前的母鬣狗压身咆哮，她尾巴后面居然护着两只幼崽，旁边主动攻击小花的公兽尸体已经被一剑斩断了。　　“……别担心。”小花抿了抿嘴唇。“别担心，我不动你了。”　　她看看狼崽，丢下几朵幽香绮罗花。然后提剑警惕，慢慢后退，转身跑开。　　如果碰见的是人类，估计自己现在正在应付偷袭。小花想，兽类的品性，这里的人拍马也追不上。　　畜牲道的大片地面上，是复杂崎岖的石壁溶洞，然而所有的道路最后汇聚同处。　　她看见了冒着白光的出口，无畏无惧一脚上前。　　后面……　　就是恶鬼道！　　……　　又是熟悉的下坠，这次时间很短。小花调整完状态就踩上了地面，新的环境与畜牲道极其相似。　　恶鬼也是饿鬼，这里的狩猎者，是无处不在的恶念。或者说，是行尸走肉。　　如果普通魂师和武魂的关系是共生，那邪魂师和堕落武魂就是寄生。　　没有谁比小花更清楚寄生的后果，在吸干原主人的力量之后，武魂吸取的就是血肉。　　如果是器武魂之类的也就算了，关键是堕落武魂中幽灵，魂魄，骷髅武魂一向频繁出现。这些与本体联系千丝万缕的武魂寄生身体后，就能操控原主尸体行动，直到完全腐烂。　　恶鬼道的血毒比上面几层更多，而血毒和新鲜的血液都能抑制腐烂。空气维持了“武魂”的活动性，它们疯狂渴求血肉以延长生命，因此才算“饿鬼”。　　小花旋身飞斩，护身剑罡初具雏形。　　地狱路越走越艰难。比起人间道乱斗场和畜牲道的异兽，饿鬼道除了血毒与尸体攻击，更让人心神崩溃的是，这里的尸体曾经是拥有与自身相似武魂的魂师。　　正在攻击的这些东西，可能就是自己死后存在的形式——如此丑陋，如此恶心，毫无理智。　　小花抿紧嘴唇。　　人死了还能被武魂操控，真的只有邪魂师才是这样的吗？　　而且，为什么只有部分武魂能操控身体，是因为与本体有所相关吗？　　武魂……到底代表了什么？　　她把这些疑惑深深藏在心底，投入活尸的围攻。　　饿鬼道之所以困难还有一个原因，上层的异兽是可以通过不高的通道落下来的。如果它们不能飞上去就会滞留在下层，小花同时要应对多种威胁。　　她惊动了黑暗中潜藏的东西。　　大量体型极小的血蝙蝠从四面八方袭来！　　小花熟练出手应付着扑飞的恶兽与疯狂的走尸，在彻底掌握剑风攻击后，对付这种魂力低于自己的东西易如反掌。只是……　　这样的话，剑道不就停滞了吗？　　“云流！”　　锋芒所过霜花四溅。　　蝙蝠体型不比地面上的飞虫大多少，密密麻麻扑面而来，剑气一旦露出缝隙便有破绽。　　小花眉头紧皱，左右手不停变换。当周围敌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对护身魂力的消耗逐渐增大。　　剑以风入道，风的掌控使剑气自如凌厉，攻击范围扩大，但是在现在这种气流稀薄，处处阻碍的空间中，它的力量大打折扣。　　剑风击碎的石块还会对她的行动造成干扰，自然形成的石柱支撑着洞壁，一旦全部斩断附近就要塌陷。小花的身体可还没到能抵抗千百斤，甚至更重压力的强度。　　而且小花碰到了另一个问题。　　声音。　　小花很早就领悟到了声音的重要性，之后更是不断研究阻止对手从声音中辨别破绽的方法。剑斗罗也获益于此，甚至会向她提问。对声音敏感至极的小花与此道宗师尘心一起做出了很多改善破风声的成果。　　然而小花终究是人类，人类的听觉单纯依靠耳朵，而蝙蝠不是。声音可以混淆，剑气波动不行。能直接辨认攻击方向，数量又如此之多，这些异兽比器武魂魂圣还要难缠。　　她使用的剑诀以“云”“雾”居多。轻盈飘逸，无孔不入。对付走尸绰绰有余，对付听声辩位的飞兽却略显仓皇。　　剑诀最大的威力，需要武魂配合发挥，没有传承一系的相似魂技，传承剑诀中不同招式的衔接对魂力就更苛求。新的灵感就在一片混乱中乍现。　　还得是云！　　“咔咔”骨骼斩碎声中，小花反手绞剑格挡，更换姿态上前。七杀瞬间消失，两指并拢剑诀在手，还是一招云流！　　纯粹的剑气“云流”是横斩风，周身三尺瞬间清空。剑主同时闭眼耳朵微动，聆听自己的声息。　　她刹那就闪避几道新攻击，双掌都捏起剑诀，翻手剑气旋出。　　然而这一次的气势不再是凌厉凶猛，她动作又轻又快，浅淡的雾随袖流散——小花忽而一笑。　　魂力迸发以气作网，流散的雾已凝结爆裂，冰刺八面绽开包裹她身形。　　“凝！”　　森寒剑风凝结水雾成霜云，灌注魂力炸冰花，血点劈头盖脸飞舞，细小的冰刺已被体温融化。　　这一招挥出，魂力多气力少，起落间百十道剑花绽放又凋零——　　“凝！”　　“砰砰砰砰砰！”　　微小蝙蝠一击毙命，成人高的活尸则满身开花。　　虽是剑气，没有波动。　　“凝”是媒介，锋芒还未成形，魂力就随之而出由内爆发，轻柔的扩散不会被当成攻击。同样消磨了声音，却不通过动作之类的途径。　　在微风中凝结爆裂，绝对够优雅！　　敌人顷刻死伤过半，这附近的东西都已经被小花吸引来，新加入的稀少，压力大大减轻。　　魂力通过剑霜弥散可以缓解波动，那如果魂力灌注剑身，但是不转换成力道呢？　　小花再召七杀，一招拨云见日斩断大块的阻碍，剑在手上涌动银光。　　七杀剑是有“脉”的。　　器武魂与武器的不同，就是“脉”。　　魂力灌注武魂本身，运转轨迹可以在其上也展现。魂师的经脉，关窍，就在魂印上闪光，关窍即剑窍，经脉即剑脉。这些东西的实现，需要对自身掌控到极致，这也是器武魂成灵的关键一步。　　而魂力不是一股脑的加给武魂，而是沿“脉”注入，锋芒就能分流，范围更庞大。剑斗罗能做到这一点。　　如果再精确一些，调整不同脉上的魂力量呢？小花突发奇想。　　剑斗罗做不到这个，之前的小花也做不到这个。　　但是经历了杀戮之都，一个只能用魂力和剑的地方——现在的小花，可以做到。　　剑脉的终点是剑刃，当魂力流到这里，锋刃上不同方向冒出的剑气是会相互抵消还是……　　没有抵消。　　她连续横斩，背身回首望月！　　没有寒意，没有震荡，没有精纯剑气沿着手臂轨迹牵引出的一枚光亮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