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阿修罗

“！？”　　“你…”小花犹豫，“你说的是，修罗神？”　　她得到的是摇头。“不是修罗神，是阿修罗。”　　看不清他的目光，小花又迈进两步。　　“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　　“阿修罗”抬起手。　　“你知不知道，如果把世界看成一片海，你生活的这片大陆，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只海螺？”　　小花经常看星星。她知道一点，但是没有这么夸张。　　“这是一个事实，有很多世界，存在于你的想象之外。”　　他对着姑娘伸手，手掌上有一个流转的光球，不同颜色的轨迹环绕旋转，把球均分为黑白两色。颜色相融的下一秒又分离，里面似乎蕴含着无数的奥秘。　　她看呆了。　　“这是六道。”　　姑娘情不自禁慢慢走上前，她能抗拒威胁，却无法阻止好奇。　　“斗罗大陆是荒漠一枚沙砾，而六道，存在于整片荒漠里。有的世界渺小微弱，无法提供六道所需的基础空间，所以不完全。有的世界很大，广袤无垠，由六道控制运转。”阿修罗娓娓道来，“你知道，完整的六道应该叫什么名字吗？”　　小花把目光尽数投在光球上，脑袋无意识晃动。　　“轮回。”　　她被这个听起来迷人无比的词语叫回神智。　　“轮……回？”　　“对，一个支撑强大完善的世界循环的体系。”对方把光球伸到她面前。　　“修罗神不过是斗罗世界的修罗神，而阿修罗，是六道的阿修罗。”　　“怎么样，你愿意考虑一下吗？”　　“……”小花呆呆的看着他。　　“要怎么，成为，阿修罗？”　　“我是人类啊？”　　轻笑声回应她疑问，“不会改变身份，自阿修罗族只剩我独存，修罗道的力量就不再靠血脉而是靠，神格。”　　“你知道神格吗？”　　摇头。　　“那是区别神与人的东西，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拥有所有过去记忆的新灵魂。得到神魂的传承，再予你神力，你就是新的阿修罗。”　　“想成为阿修罗，自己的灵魂就会变成有过去记忆的新灵魂……”　　小花咀嚼着这句话蕴含的深意。　　“新灵魂，本性是否会改变？”　　对方笑而不语。　　这个温和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怪异无比，但是确实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友好神态。　　“为什么你会选我成为阿修罗？”　　“除我以外没有别的了吗？”　　“我会失去什么，又会得到什么？以及，你为什么会在现在出现在这里？如果我已经有资格得到你的青睐，那此世的修罗神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小花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还有，你在人间看到的东西，和我是一样的吗？”　　阿修罗的身形耸立在黑暗中，周身血气荡涤，气息却无分毫杀意。　　“得到神格，灵魂或许会被侵染，或许不会。本性是否改变，还是要看新神如何选择。”　　“阿修罗是魔神，是战神，如何平衡力量与本性，不仅需要悟性，更需要心性。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你……”　　小花认真的仰望。　　“恶无处不在。我在不止一个世界放置了杀戮之都，不止千人获得了杀神领域，不止百人在修罗道上选择空间传送，进入自己所属的道途，超过十人领悟了平衡的本质。”　　“只有你一个，因缘巧合，吸收了血河。我以为你会是那个服从于杀戮的魔神种子，可是你居然，领悟了…逢春生。”　　“是这个名字吗？”　　小花点头确认。　　“我受灭族之痛，绝不会选择魔种为传承，你是最优秀的一个。”　　“至于得失，无法判断，因为这不由我掌控。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血河枯竭，我寄留的意念失去载体会溢散入天地，不再停留杀戮之都。然后是最后一个我能回答的问题——”　　他弯腰，“先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他的眼球是血红色的，瞳孔则是幽暗的金，稍稍对视，于精神都是极大的磨炼。　　“我，我看见的是，人间道是善道，并非代表每个人灵魂都无瑕。”小花闭眼回忆。“有的善被包裹在恶皮囊里，绝对不能因为世人所言而滥杀。”　　“可是这么看的话，三善道之中，阿修罗魔种善念，人类残次不齐，那天道是否非纯善？三恶道也非纯恶。”她大着胆子发问。　　“魂兽是兽，是畜牲道对吗？”　　“可我总是觉得，比起人类，它们甚至更纯粹，有的时候，它们的善意比人类还明显…比如魂兽翡翠天鹅。”　　魂兽本性为恶，天生种族相残弱肉强食，灵魂光辉却时而熠熠。　　人类则远比其矛盾，连小花也看不明白。　　“不全对。”阿修罗回答。　　“给你点提示。”他利爪覆甲，一指竖起。“一，六道并非固定的种族派别，只是为了传承而命名。既然我能将你变成阿修罗，就能让人变兽，鬼变神。种族可以更改。”　　“二，通常来说，正邪总有决战，然而不管是否完整，六道在每个世界都永远不灭。”　　“需要我把杀戮之都里的介绍重新复述吗？”　　小花摇头，她艰难的思考。　　种族…可以更改？　　意味六道是一个整体，把所有界限全打破。　　六道永远不灭……　　小花使用幽香绮罗，先供给魂力激发生长。然后幽香绮罗会自发吸收外界的力量生长，积累的部分回馈给小花。如果不是由小花从完整种子开始培育的部分，那么撤回魂力就缓慢枯萎，已有的养分返还自然。这是循环。　　六道不灭，是因为不灭的循环。　　循环的存在，是因为——　　“平衡。”　　天人修罗，畜牲恶鬼地狱，都只是暂时的区分。种族不定时，最终的平衡才是结局。　　那么总量无法估量时，个体的平衡，就显得至关重要。　　阿修罗魔力庞大，一刹的善却能照耀万物。人天生单纯，却会在日后慢慢变得复杂。神，小花不了解，但是既然人能成神，那后者不过也是力量更强大的同类。魂兽很像阿修罗，剩下的两个分类，是否也是如此？　　那么，极致的善，与恶，根本不存在。　　邪…真的必死？　　“没错，答案不会变。”　　小花惊醒。　　“这个世界不是由光明，或黑暗维持的，这个世界是由平衡维持的。光明灼烧万物，黑暗吞噬一切，平衡不管向哪一方倾斜，最后的结果只有万劫不复。”　　“每一个活着的生命，都一定有其存在的意义。或许是善，或许是恶，但是当其存在，加入平衡，就要考虑。”　　“需要我再解释吗？”阿修罗问，“关于为什么选择你，另一个重要的考虑。”　　小花低头，发现她能够驱动魂力。　　于是她右手托起幽香绮罗的盛花，左手提剑而举。“是这样的吗？”　　“对于，活物，有灵，并非行尸走肉的东西，存在有意义。”　　“每一个生命都有存活的意义，那我便不能滥杀，甚至还要…保护。”　　“幽香绮罗……”她看看自己的花，“幽香绮罗其实难以保护，可以治愈，可以复生，可以提供力量，都是辅助。能保护的…是——”　　“七杀。”　　她仰望着阿修罗巍峨的身形。　　“如果七杀是保护，那幽香绮罗，是，挽救。”　　她忽然兴奋。　　“如果我一朝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