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秃的兔子
空气?”司焱冷不丁冒出一句,摇着不知何时打开的折扇,“白毛,你真可以啊,婚礼没办就把一位丈夫会对妻子做的事全做了,啊,不对……”
他顿了顿,痞笑起来,虽然长了一对猫眼,但在市丸银看来却像一只甩着尾巴的奸诈狐狸。
“最关键的那一步你应该还没这个能力,少年还需再等个三十年,哈哈哈……”
说完贱兮兮地大笑着闪出房间,笑声十分欠揍。
银的脸原本因为那句‘丈夫会对妻子做的事全做了’变得绯红,又因最后一句霎时黑了一个度,他松开手摸上腰间的神枪,喉咙里发出一阵冷笑,“哎呀呀,柳司焱,你还真是说不出一句人话啊,那就永远不要说话吧。”
“阿银,什么是最关键的那一步,还有阿银做不到的事?”森奈眨巴着那双宝石蓝的眼睛,好奇地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向市丸银寻求答案。
“……”银原本阴沉的脸瞬间又变得通红,立刻转过身背对着森奈,岔开话题,“我有点事要去找馆长,你先自己待会啊。”
说完飞似地跑出房间……
从更木区回来后,司焱的状态日渐变差,开诊时间从一天缩短成半天,每天吃完午饭就将自己锁在屋内,有时甚至连午饭都不吃,即便吃了也是简单地扒拉两口,整个人肉眼可见变得憔悴。
“馆长到底怎么了?阿银做的菜那么好吃,他都不和我抢……”
餐桌上,森奈盯着司焱碗中剩下的食物,一脸担忧,往常市丸银做了她爱吃的菜,司焱必定会恶趣味地试图从她碗里抢食物。
“呀,不管他了,吃完我们就回家。”
银不是没有注意到司焱的变化,不管是旁敲侧击地试探,还是直截了当地询问,他都尝试了,但是司焱这个人,不愿意说的事,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
医馆只开诊半天,司焱也不再每天作妖似的增加工作,银的工作清闲了不少,这让森奈很开心,因为她的阿银几乎每天都能带她回家,陪着她的时间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家里的房子虽然比不上医馆,但是经过这几年市丸银时不时的修葺,已经不再是那栋漏风漏水,门窗被风轻轻一带,就发出吱呀声响的破败木屋了。
银还从集市上淘来了一张简易的梳妆台,摆在两人卧室的窗口,卧室安装了窗帘,是森奈最喜欢的冰蓝色,窗框下挂了一串他亲手做的风铃,风铃底下挂了一只小竹篮,森奈会修剪一些鲜花放在里面,风一吹,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伴随着阵阵花香。
门口整齐地摆放着一排盆栽……院中的杂草也被清理干净,种上了白色蔷薇和不同品种的玫瑰花,蔷薇花的花期在四月到九月,入冬后院中就只剩下娇艳的红玫瑰,和雅致的待雪草。
院中,五年前种下的桂花树已经一米多高,估计再长一年就能开花,柿子树长势喜人,秋天已经结出了几枚果子。
银的想法很简单,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凑合着用,他只想尽自己所能将房子布置的温馨些,让森奈住的开心,不再挨冻。
从医馆到家有接近一小时的路程,不算太短,但是两人相伴而行,似乎又不那么长,不知不觉,就能远远望见那扇熟悉的木门,门后是被两人称为家的地方。
“阿银,快到家了。”
森奈脚步轻快地跑到前面,斗篷的帽子因着跑动滑到脑后,她小跑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阿银,馆长说明天可能要下雪,是真的吗?”
“是呢,看天象,可能会是一场大雪。”
“那太好了!我可以堆雪人,还可以打雪仗,嘻嘻嘻。”
“不行哦,”银果断拒绝,“着凉了你会咳嗽。”
五年前的那次高烧留下了病根,只要一着凉,森奈就会咳嗽不停,所以一入冬,银就时刻注意着,他还拜托司焱从六十区定制了一件御寒用的斗篷,冬天出门必定将森奈裹得严严实实。
森奈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嘟起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生闷气的兔子。
银上前两步,摸了摸森奈的头顶,指尖顺着乌黑的发丝滑至耳后,他轻轻捏了捏白嫩小巧的耳垂,拉起滑落的斗篷帽子重新戴好。
“馆长说了,下雪的话明天就不用去医馆了,等雪停了再去,可以睡懒觉了哦。”
“真的?”森奈眼睛一亮,立即将‘阿银不让她堆雪人打雪仗’这回事抛诸脑后,笑嘻嘻地抱住市丸银的胳膊晃了晃,“太好了,可以睡到自然醒。”
银牵起柔软白皙的小手,那句‘我们回去吧,外面冷’还留在嘴边,通往那扇木门的小道刮起一阵阴冷的风,卷落树梢上零星的几片枯黄的叶子。
在寒冷的冬季,常见彻骨的寒风,然而这次,一种源于灵魂深处,对危险本能的警觉,让他莫名地嗅到了一丝危险。
银下意识将森奈按入怀中,睁开双眼,皱起眉头,警惕地环顾四周。
一片枯黄的树叶从空中慢慢飘落,周围寂静到可怕,他甚至听不到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如果不是森奈在怀中问了句‘阿银,怎么了?’,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觉被封闭了。
“森奈,躲在我身后。”银将森奈挡在身后,右手握上了神枪的刀柄,面朝风吹来的方向……
又一阵寒风迎面刮来,市丸银听不到声音,却能感受到那种能冻住灵魂的寒意,风停,一声冷哼在他脑海中乍响。
一个金色的光圈骤然出现在他脚下,瞬间周围景象大变,黑暗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