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荆灵见老婆婆说得如此笃定，也不好意思再质疑，只弱弱地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这同一个价格是多少灵石啊？” 金刀婆婆也不着急回答，只悠闲地往椅子后背一靠，好整以暇地将荆灵上下打量了一番。 被这么一番肆无忌惮地打量，荆灵倒觉得自己像是个代售的商品，而不是来买东西的客人，没来由地觉得自己气势不能弱，竟壮着胆子也将眼前的老婆婆上下打量起来。 终于还是裁缝老婆婆打破了这诡异的对峙：“一根头发。” “一根头发？”荆灵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是满脸诧异的小花妖，只好再将不解的眼神抛回给老婆婆。 “对，我们这家店开了三百年，从来不收钱，只要一根头发，姑娘，你买是不买？” “买！买买买！”荆灵生怕对方反悔，连忙答应下来，毕竟头发这玩意儿，少了一两根也不是事儿，反正还会长出来。 半个时辰过后，荆灵与小花妖在逍遥镇的胭脂店里逛得正欢。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刚刚离开成衣店后，这家店就静悄悄地打了烊。 店内，一个衣着干练的黑衣男子正低着头半跪在地。 “这根头发你拿好了，暗中跟着这姑娘，一旦有妖龙的消息，立即禀报给我……” 黑衣人依旧低着头，只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青色玉石，一根黑色的长发自上方飘来，像是被玉石吸引了一般，悠悠没入玉石深处。宛如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一般，泛起层层涟漪，待涟漪淡去，玉石中央竟显出一缕淡淡的金光，在玉石内涌动流转，最后流向的方向正是逍遥镇出口的方向。 “荆灵姐姐，若不是那成衣店不收钱，只收一根头发，你才不会陪我去胭脂店的，对不对？”小花妖手里把玩着刚到手的最新款胭脂“桃花醉”，嘴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荆灵闻言只好讪讪一笑，接话道：“哈哈，那不是因为你姐我穷嘛，等你姐我哪天发财了，陪你逛上三天三夜都不在话下！” 小花妖也不恼，反而亲昵地挽上荆灵的手臂，笑嗔道：“好啦，我又不怪你，莫担心，等回到南疆，今日买“桃花醉”的钱，我一定还你，也一定把最好的驻颜祛疤膏给你，保准你的美颜不减半分！” “这钱也不是一定要还啦……”荆灵觉得自己抠门的形象真真快要挽不回了。 “说来也真是的，姐姐你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这么个暴脾气的人，还是一见钟情这么老套的剧戏码，啧啧啧……” 不是啊……我该怎么解释，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偷了那条龙的妖丹吧…… “不过也是，那人在被雷劈之前长得还是蛮俊的，那天看到他从天上掉下来，我还以为是仙人下凡了咧，映着那万千道闪电，连头发丝都在发光耶，真是妥妥的战损妆，病娇大美人……” 荆灵的好奇心突然被勾了起来。荆灵知道小花妖与那妖龙是从一个地方被救的，但未曾仔细问过小花妖，那一天，六片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花，你你看到是说了他被雷劈的全过程？” 小花妖吐了吐舌头，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情，回道：“真的是惨绝人寰啊，姐姐你是只看到了他最后的惨样，我可是连着看了九天久夜啊……” “前面几天的时候，这妖龙还是顶得住的，他使出来的护罩看起来牢固得很，算是我这辈子看到过最厉害的了，看那样子，其实撑他个几天几夜也没有问题，可是后来呐……” “这天雷打着打着，竟从天上转到了林子里，眼看着那条妖龙都要渡过天劫了，却出现了另外一波电光，从林子出来的。我记得那颜色……好像是青色的，跟那紫白色的电光极是不同，可如果硬要选个最喜欢的，我恐怕还是喜欢紫白的多一些……” “小花，你说的那从林子里出来的青色法术，是像攻击、偷袭那样的法术吗？在你们妖界，还有从林子出来的雷劫么？” 小花妖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将自己的嘴巴捂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发现四周无人察觉，才又挤出个灿烂明媚的笑容，挽上荆灵的胳膊，往前走去：“姐姐，我的好姐姐，那些画面都太血腥可怕啦，小花早就忘记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一会儿让白桃和乌龙等久了，莫不要又发疯……” 荆灵被拽着往镇子郊外大步走去。等走到能看到公交马车歪歪扭扭停在溪边时，小花妖便抛下荆灵，一个人撒丫子地朝马车冲了过去。 荆灵无奈地摇摇头，一个人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慢慢地朝马车走去。 马车前，阿陨那过于高大的身影，倒衬得白桃和乌龙像是尚未发育开来的小马驹。阿陨在喂他们吃着草儿，两匹马儿意外地乖巧听话，任由阿陨用手摸着他们柔顺的毛发。 这样看起来，阿陨倒更像是这马车的车夫…… “阿陨，想好你要去的地方了吗？” 阿陨硕大的头颅低垂着，轻轻地摇摆着。 荆灵自己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问阿陨这个问题了，自从在西北那座火焰山里救下他，荆灵总会旁敲侧击地问问阿陨的目的地，也不是因为着急赶阿陨走，只是真心地希望能将阿陨送到能让他幸福的地方去。 可惜的是，每一次阿陨都是这般羞赧地摇头。 “没关系。”荆灵踮起脚尖，安抚地拍了拍阿陨的肩头。“等你想到了，我再送你去就是了。” 好在阿陨虽然看起来憨厚得紧，却是个十足的土财主。荆灵猜想，一定是阿陨在那座活火山里捞到了不少金子……如果有机会，荆灵发誓一定要再去那座活火山捞一把！ “进来吧，我们准备准备，就出发送小花妖回家了，这里离南疆应该只要飞上一天就到了。” 阿陨依旧乖巧地点了点头，弯着腰便跟着荆灵进了车厢。 “各位乘客，请注意，三界救急公交即将在五分钟后起飞，请各位道友、妖友、魔友，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待马车进入平飞状态后再自由活动，三界公交，为您服务。” 荆灵干净利落地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