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巢(4)
重获新生的薛沉景还不记得那些阴暗的过往,也不记得曾经被人不断厌憎,不断舍弃,如阴沟里的淤泥一样的自己。 眼前的这双眼眸炙热,虔诚,像含着一汪热泉,蓬勃生辉,毫不吝啬亦毫不怯懦地将自己的爱意和野心都赤丨裸裸地展示在她面前。 她实在无法拒绝他,也没有理由拒绝。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希望他永远也别想起来,永远如这般灿若朝阳。 虞意抚摸着他映着光的眼睛,笑道:“好啊。” 薛沉景眼中的光因为她的回答而越发灿烂,掌下的心脏也跳动得越发厉害,他第一次交付出自己的心求爱,便得到了回应,实在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 虞意被狂喜的薛沉景扑倒在露台上,身下垫着他失控冒出的触手,柔软而缠绵地舔舐过她的皮肤。 “阿意,阿意,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薛沉景在她耳边碎碎念叨着,每一口吐息都带着炙热的温度,能够烫进人的心口里。 躁动的触手将她身上衣裙揉得乱七八糟,触手的主人亦毫无章法地在她身上舔咬磨蹭。他连怎么接吻都不记得了,只凭着本能想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虞意被他缠得受不了,指尖抵住他的额头推开少许,喘了口气,有些恼道:“别乱来。” 薛沉景便立即被她喝住,虞意不叫他动,他便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焦躁,乖乖地不再动弹,只用那双满含焦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虞意简直要融化在他这双明亮而炙热的眼睛里,她满意地捧住薛沉景的脸,将细碎的亲吻落在他眼角,鼻尖和唇上,耐心地教他该怎么接吻,该怎么收好自己尖锐的虎牙,不要弄伤了她。 这一刻,薛沉景便是这天底下最虔诚,也是最聪明的学子。 他很认真地随着虞意的引导,学着去含吻她的唇,舔舐她的舌尖,然后举一反三地学会了如何更加深入地勾缠她,吸吮她,攫取她口中的气息。 今日的境中是一副晴好的天气,阳光穿透翠绿的叶,洒落下来,晃得人眼中都是大片灿烂的光影。 虞意身上的衣衫层层散开,阳光直接照射在她的皮肤上,白皙细腻,稍不留神,失了力道便会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绯色的印子。 偶有海风轻柔地拂过,叶片摇晃,洒落在她身上的光影便如水波一样荡漾。 薛沉景鼻尖微动,找到了她动丨情气息的来源处,低下头按照她先前教自己那样亲吻,伸舌挑开她柔软的唇,含吮,勾缠,最后探入其中。 虞意咬着唇,再一次被吻得忘记了呼吸,她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了,只剩他柔软而炙热的舌尖。 “阿湫,阿湫……” 薛沉景听到她情不自禁时吐出的名字,心中咕噜噜地往外翻涌着酸涩的气泡,嫉妒到发狂。 虞意不太清楚这样炙热的阳光是何时被掩入大片的云朵当中的,等她脑中的白光稍退,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回了木楼内。 薛沉景便如他以前说的那样,想用自己的气味完全覆盖住她身上另一个人的气息。 他不知章法,只知本能行事,实在急得狠了,便伏在虞意耳边求道:“阿意,教教我,该怎么做,要怎么做?” 虞意被他痴缠得受不住,只得红着脸抓住他的手,抚摸他修长用力的指节,告诉他该如何。 薛沉景认真地学,然后加倍地付诸行动,虞意摸到他湿润的眼角,黏湿的睫毛根部抵在她指腹下不停地颤,温热的眼泪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滑,滑进掌心里。 还是这么能哭。 虞意心里这样想着,散乱的目光寻到他的眼睛。 薛沉景紧抓着她的腰,那双原本乌黑明亮的眼中笼罩水雾,眼尾潮红,控制不住流泪。 他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手下的动作却又凶又狠,像一头蛮力冲丨撞的兽。贴附在她身上,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嗅闻,舔舐,品尝着她的气息,看上去比她还要意乱情迷,癫狂无状。 虞意喘息着拨开他额上汗湿的发丝,凑过去,亲了亲他发红的眼尾,薛沉景的动作一顿,紧盯着她的瞳孔骤然缩紧,剧烈震颤。 恍惚间,她听到了彷如爆炸的嗡鸣声,一直震颤在她耳边,有什么东西从薛沉景身上冲出来,透明的腕足挤满了房间里的每一处空隙,疯狂地绞缠蠕动,让空气都无比拥挤。 他们明明在这样宽敞的一个地方,却一下变得拥挤,窒息,黏稠。 虞意有些承受不住,伸手推拒,想要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可仅仅只分开了须臾,拥挤在身后的触手就将她再次压入他怀里,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与他贴合在一起,被嗅闻,被舔舐,被标记。 窗外的阳光散尽,圆月升起,缓缓往中天移去,鹤师兄在外晃荡一天,要回来睡觉时,才发现那一座木楼几乎完全盘缠在半透明的触手内,发红的肉足结成了一个茧,裹住整个木楼。 鹤师兄围着木楼飞了好几圈,都找不到空隙可以钻进去。 它对着木楼叫了许久都无人应答,最后恨恨地啄了一口木楼外盘缠的触手,扇动翅膀去找别的地方休息。 鹤师兄这一通折腾,到底还是惊醒了木楼里的人,虞意懒怠地睁开眼,连手指尖都不想再动一下,自然也不想回应鹤师兄的鸟叫。 她转过头,正好对上薛沉景醒来的双眼,他眼中的睡意很快褪去,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虽然他竭力想要掩饰这种古怪而懊恼的神情,但虞意还是瞧出来了。 “怎么了?你……”她顿了下,打量着他的神情,试探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薛沉景眼角狠狠一抽,目光闪烁,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他的确是想起来了很多,过去的记忆在他脑海里苏醒,就如他曾经的每一世一样。但又有些许不同,曾经他最先想起来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死亡经历,但这一次最先想起来的,是身边的人。 阿湫,阿湫,原来她嘴里喊着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在疯狂地嫉妒这个人,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