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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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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跪地,两手呈上那封秘信,口中带着哭腔道:“田公,北边来信儿了。不管那消息如何,您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必急在一时,来日方长啊。”  田怀仁眼睛看着那封躺在陈生手中的信,两眼渐渐有了光泽,伸出一只手,抖抖地将那信拿起,又转身朝着关帝神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两个指头捏着封口,抖抖地将那信封撕开,两手颤颤巍巍地拿出里面的信纸,将那信纸平展开。陈生忙去香案上将烛台端来,擎在一旁,将那不足手掌大小的一方信纸照亮。  那信纸上也只有三行字迹,其中两行更是溜须拍马之词:上秉督主田公,锦衣卫胡跌儿日前于蛮夷之地斩杀正法原魏逆余党叛逃敌营之崔贼承用,胡跌儿其人已于沈阳城下罹难。消息确实,毋庸置疑。属下王成于山海关遥拜田公,三跪九叩遥拜圣上,恭贺田公大事有成,恭祝圣上皇恩浩汤,感动天地,能成就此万难之事。属下王成再次叩头遥祝。  田怀仁看清了那纸上的字迹,抬头看着大太监陈生,嘴角抽搐,语带哭腔,念念道:“事成了,事真的成了。”说罢,转身伏在那蒲团上,口中呜咽,痛哭出声。  田公与陈生两人设计了这一盘自损谋敌的棋局,为了以防万一,除去两人,旁人都被蒙在鼓里,便是对圣上与曹公都不曾吐露分毫。谋算中,若是事败,便是那胡跌儿临阵反水,逃匿关外,田公落个识人不明的罪过;若是事成,再将全部原委告知圣上,落个擅自决断的罪名是少不了的,但大功当前,所有罪过便自都可以掩盖了。这便是田公与陈生两人的算计。只是随后鸽子卫传回的消息都令那“事成”的念想越来越淡,终而不再抱持任何希望。只是乞望冥冥之中的神佛保佑,以求万一事成。故当那消息传来,田怀仁的第一念头,便是不能确信。  而今,消息坐实,长久以来积压在田怀仁心中的郁结终可一释,难以自制下,放声大哭。陈生也自感从中来,口中劝慰,默默流泪不止。  田公哭了一通,立起身子叹息道:“可惜了那胡跌儿,也总算没有辜负我的厚望……更衣,我现在就去宫里,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知圣上。”说罢,扶着陈生的手臂,站起身子,一阵眩晕,又倒在了地上。  陈生扭头朝门外喊了一声:“快些端进来。”那门外侍卫便将早备好的参汤躬身端了进来。  那日,崇祯帝朱由检刚下早朝,听到身边太监禀报,东厂田怀仁在宫门外跪了大半个时辰了,等着皇帝下朝。朱由检知道定是有事,便传田怀仁到寝宫见面  朱由检见到田怀仁时,便知道是有大事了。田怀仁身着盛装,跪在地上,手举过头,捧着一卷书册。朱由检出声道:“田公,今日是有什么喜事么?”  田怀仁仍是那般俯身低首道:“圣上,非是一般喜事,实是大喜之事。陛下,将您御笔沾上朱墨,我再将这天降之喜告知于您。还要乞望您恕卑职之罪。”  朱由检撇嘴笑道:“你这是弄得什么玄虚?”口中说着,还是拿起书案上的毛笔,沾上一点朱墨,擎在手里。  田怀仁站起身子,躬身朝前走到朱由检书案前,又是“扑通”跪在地上,将那书册展开,举过头顶。那书册展开,原是一封长卷,上写着魏逆一党一众要员,名字大小不一,有些名字上已经被朱红划去,显目处大字写着的便是魏逆余党外逃十三人的名字。  田怀仁两手微微发抖,声音打颤,出声道:“圣上,您便将那魏逆十三余党中崔承用的名字划掉吧。”  朱由检听了,猛地起身,喜道:“怎么,那崔贼伏法了么?”  “是,是,逆党崔贼承用已于日前,在那蛮夷之地被锦衣卫胡跌儿斩杀,伏法了。”田怀仁手举着长卷,俯身磕头。  朱由检最为看重,执意追讨的便是这崔承用,而今听了这意外之喜,自然大喜过望,忙伸手将田怀仁一把拉起来,拿过那书册长卷,放在书案上,用朱笔在崔承用的名字上打了个红鲜鲜的叉子。之后,将那朱笔甩手扔在书案上,难以自制心中的喜悦,来回在殿上走了几步,抬头道:“田公,你方才说是锦衣卫胡跌儿执法,那胡跌儿现在何处,还有前些时,听说那胡跌儿失踪不见,到底是怎么个缘故?”  田怀仁躬身道:“我今日晚些时候,会写一份折子呈上,将这事情经过详细写明。还要自讨您的责罚。”  朱由检笑道:“何来责罚,如此大功,只有厚赏。”田公不言,叩头退下。退到殿外时,听到殿内皇帝出声叫好,心中便自安定了许多。  是夜,朱由检寝宫中,田怀仁呈上的折子已经阅过,散乱地扔在地上。朱由检仰躺在一张藤椅上,身上盖着黄缎锦被,眼睛微闭,半睡半醒。忽地,口中念念有声:“好一盘棋局,好一场大戏,呵呵。”  司礼监曹化淳的寝处,也是一个不眠之夜。曹化淳已经知悉了那事情的经过,对田怀仁谋划全局,欺瞒上下,并最终成就大功,而己方在这一局棋中竟折损了佟老大,敖胖子,铁七三人,更是说不出的心痛,而诛杀崔承用,却又是追讨魏逆一党以来,最大的成果,着实可喜。心中五味杂陈,一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真是料想不到,那胡跌儿竟然真的就杀了崔逆承用……前些时,在侯家集发现了佟老大的尸体,何欢在田家岗发现了敖胖子的踪迹,咱还疑心是那鞑子胡跌儿反水,却原来都是田公的谋划,竟把我们也谋划进去了。”潘石头低声叨念着,语气间满是不满。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将那崔逆正法了,那胡跌儿真是……厉害。”曹化淳轻声叹息着,并没有过多抱怨。  “那胡跌儿多有手段,还不是也死在了那沈阳城下,哼,折损了四个人,才换来崔承用一条性命,真说不上是赔了还是赚了。”潘石头低声说着,翻眼睛看着曹化淳。  曹化淳“啪”的一巴掌拍在书案上,吓得潘石头忙躬身跪地。  “混账话,不要多说了。”曹化淳想来痛心,自是心中有气。  沉了一会儿,曹公见潘石头还那般跪在地上,便轻声道:“起来吧,地上怪冷的。”  潘石头站起身,立在曹公身侧,不再多言。  “那个在胡跌儿尸体边自尽的女子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底细么?”曹化淳沉了半响,忽出声问道。  潘石头低着头道:“动用了关外的鸽子卫,没有半点消息。”  曹公长出了一口大气,叹声道:“死时有个人陪着,黄泉路上不寂寞,也算是胡跌儿这小子的福分了。哎,如此大功,却无福消受了。”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夜已深,潘石头还在身边候着,见曹公许久无话,便怯生生地悄声道:“田公如此行事,置您于何地,您就真的如此心平气和,任他这样么?”  曹公仍是沉默半响,忽道:“我们不必多虑其它,与其赌气,不如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便了。”  又沉默片刻,叹口气道:“田公如此,于他,也说不准是福是祸呢。”  外面起风了。已是春深的时节,夜晚的风透过纱窗打在身上,仍是有些说不出的寒意。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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