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序
今日盛阳城内人心惶惶，突然被封锁的城门悬在众人心中，虽然秘卫封锁了消息，但城隍庙附近的尸体带来的那股血腥味仍瞒不住众人。
下了一整夜的雨，空气都是潮湿的味道，街道上铺的都是青砖石，坑坑洼洼里面盛满水，车马从上面踩过，匆匆之间溅起水滴，蜿蜒的车痕和马蹄印上都是水渍。
苏黎黎翻墙出了道台衙门，走在盛阳城的街上，街口的包子铺、街北拐角处的打铁匠、还有来去匆匆的茶肆。看着这难得的烟火气，苏黎黎不由得深吸几口空气中的包子香，多看几眼熟悉的城。
耽误片刻，苏黎黎忙往城东跑去，手上的雁翎刀被捏的紧紧的，一到城东，苏黎黎就看到很多捕快围在那里，浓郁的尸臭味让人作呕。
“宋哥！”一眼就看到熟悉的人，苏黎黎忙上前，捕快宋鹏是位憨厚的好大哥，平日没少给她帮助。
听到呼喊声，宋鹏转过头去招呼苏黎黎：“小黎你这是终于痊愈了啊，苏叔都快急死了。”他嗓门声大，一嗓子喊过去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顶着众人目光，苏黎黎尴尬的对他们笑了笑，然后走到宋鹏旁边先是悄声叮嘱道：“宋哥你小点声。”
说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李兄说这里有命案需要我帮忙。”
“你？”宋鹏皱着眉头，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开口。
苏黎黎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宋哥你说，我该做些什么？尽管开口，我都可以。”
宋鹏叹了口气，用手捂着嘴，探头过去低声说道：“我明明是让姓李的那小子过来帮我搭把手，仵作都被派出去了，他当初考试时会些验尸探案，可是……他怎么把你喊来了？”
听完宋鹏的话，苏黎黎探头看向被放在草席上的尸体，一看就是被泡在水中许久，整个尸身都肿胀，散发着腐臭气息。
怪不得让她来，这种脏活苦活谁都不爱干啊！苏黎黎顿时就明白了李捕快的用意。
“我来吧。”
她撸起袖子，掏出怀中的手帕系在脸上，慢慢的走到尸体前，然后伸手掀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顿时扑面而来的臭味差点熏吐她。
“尸体的尸斑浅淡，口鼻部蕈样泡沫，手部表皮脱离，这些就已经足够判断此死者是被溺死；胸部明显肿大也可以判断这点。”
（ps：此段为某度论证，医学生别太挑刺哈）
这种被溺死的尸体还是很容易判断的，苏黎黎判断完站起身，忍了又忍，突然跑到无人的一侧忍不住干呕出来。
“小黎你还好吧？”宋鹏注意到她的动作，等她吐完给她递上手帕，然后满脸不好意思的又说道：“还有个事，人手不够了，需要你和我一起把尸体抬回衙门。”
唉，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认命的苏黎黎惨白着一张脸和宋鹏一起抬起草席，忍受着尸体的腐臭味一同回了衙门。
*
“哟，辛苦你了，苏大小姐。”
刚净手后站在衙门内喘口气的苏黎黎又被张捕快逮到了，那小眼睛里阴阳怪气的神色和语言让人听着就气得很。
不过刚归来苏黎黎并不想得罪人，只好忍了这口气，陪着笑脸的问道：“张哥您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这些衙门的捕快都是粗汉子，本就是看苏黎黎帮李捕快做事，其他人心里不平衡，就等着她问这句呢。
“刚好，鼓楼胡同的王大妈家被盗了，捕头让我去帮着善后收拾收拾。我一想，我一粗爷们哪会什么收拾收拾，还得是像黎黎你这样细心的姑娘去才合适。你看……”
“行，我现在就去。”来不及喝口水休息，苏黎黎只好再一次翻身上墙，转头向城西的鼓楼胡同跑去。这回翻身的动作都明显熟练了许多。
*
城西这位王大妈她印象十分深刻，在苏黎黎前世时，有一次自家夫君和自己起了龃龉，吵了几句嘴，第二日王大妈还好心的关心苏黎黎，又给她送了很多小点心。
而平日里，这位王大妈也是衙门常客，常年孤寡在家，碰到点什么事情都只能找衙门的捕快帮忙。众位捕快都是热心人，时而不忙的时候还会去给王大妈家挑挑水砍砍柴什么的。
“王大妈！”
到了鼓楼胡同王大妈这，苏黎黎刚进门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王大妈正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抹着眼泪，粗粝的手纹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少风霜，加上阴雨天昏暗的光线，花白头发的王大妈身上透出一种被生活磋磨的无力感。
听到苏黎黎的声音，王大妈忙抹去眼泪，反而露出安慰的笑容，热情的迎了上来。
“黎黎你怎么来了？伤好彻底了？怎么没在家多歇歇？”王大妈拉着苏黎黎的手嘘寒问暖。
从小就没了娘的苏黎黎每次都会被这种热情弄的手足无措，只好下意识的握紧老人的手，似是通过这样可以给她一丝安慰。
黎黎温柔的回答道：“我这回伤好了，这不是听说您家进贼了，衙门里喊我来收拾收拾，我也惦记您怎么样了，就赶紧来看看。”
她的这张小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格外嘴甜会说话。
看着这一地狼藉，苏黎黎赶紧低头拾捡着，嘴上还在问着：“小贼抓到了吗？丢了什么？”
“就丢了几两银子，小贼……小贼正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说到这，王大妈的眼睛又开始泛红。
她赶紧把颤颤巍巍的王大妈扶到椅子上坐好，还贴心的给她倒了杯水，不必王大妈多言，苏黎黎就已经了然。
那不争气的王家儿子从小就不学无术，每日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着，一没钱就回家来找自己的老娘拿钱。这次怕是趁着王大妈不在家，直接翻箱倒柜找银两后离开，然后被回家的王大妈误会家中进贼报了案。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好评价他人生活的苏黎黎低下头加快手上的动作，想尽快把王大妈家收拾好，然后回衙门看看能否真的接个案子。
拼着一口气，苏黎黎不到一柱香（就是30分钟）的时间就把王大妈家收拾好，一看时辰正好到了午饭时间，她还顺手帮王大妈买菜做了顿午饭。
拒接了王大妈午饭的邀请，她又匆匆往衙门赶。
再回到衙门，门口围着的人已然散了大半，她这回终于不用翻墙，大大方方的从正门入了衙门内。
没想到进来后，却没看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