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州
么这么说?”
听见她的话了?谢宜笑了笑,“因为我很倒霉的时候总会遇到殿下。”
这句话也可以是:我遇到你,总是很倒霉。
谢宜还是怕会惹到他,岔开话题,“殿下的伤可是好得差不多了,我还要感谢殿下命人送来的药膏,很管用。”
温雁意味不明地望了她一眼,“公主是在提醒我,要记得那个交易?”
“公主放心,我记性很好。”
……
勤政殿内。
看来今天被召到勤政殿来的,不止他们两人,还有杜衡和谢昭。
父皇,你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臣参加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谢霁:“人来齐了。”
谢霁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两本册子,示意一旁伺候的孙直把册子分别交给温雁和杜衡。
“你们两个先看看册子里的内容。”
谢霁:“甘州是我靖国最富庶之地,但近几年矿、粮食等的产量都大大减少,杜衡,朕命你前去甘州,探清其中原因,看看到底是天灾使然,还是地方官不作为。”
杜衡:“臣遵旨。”
谢霁:“昭儿,你同杜衡一起去。”
什么?
此话一出,不止谢昭被惊到,连其他三人脸上也出现几分诧异。
谢昭直愣愣地看着他:“父皇……”
谢霁解释说:“朕想让你们姐妹两个出去长长见识,磨练磨练。”
“宜儿。”他又将话头引到谢宜身上,“你就随昱王去淙州,淙州水患频发,水利之事尤为重要,这是工部管辖的事情,便交给昱王。”
“你们两个才受过伤,淙州离京较近,路程也不会太过奔波。”
谢宜心里冷笑,还非得解释一句,不就是轻松的活交给你的宝贝女儿,脏活累活倒是轮到她身上了。
谢宜瞥了眼温雁,他咋不说话,赶紧拒绝啊,伤没好全乎的吧,你手底下又不是没人,非得亲自跑去淙州干吗,你要是非得去也行,没必要带我这么个拖油瓶。
“宜儿。”谢霁突然喊她。
“儿臣在。”谢宜应道。
谢霁:“昨日刚递上来的折子,长平侯逝世,说起来长平侯是你的舅公,你去淙州,刚好前去吊唁。”
“……是。”
谢霁看向一言不发的温雁,问道:“昱王,你觉得如何?”
温雁淡声道:“臣……遵陛下意。”
“朕对两位公主予以厚望,昱王和少傅要对其多加提点。”谢霁说道,“此行,父皇希望你们俩能有所获、有所得。”
“是。”
谢宜和温雁一前一后走向宫门口,黑色的长影印在白砖上,亦步亦趋。
谢宜一步一步走着,右手摩挲着左腕上的镯子,有些出神。
如果说诸位皇女中,谢霁心里的储君人选是谁?那无疑是谢昭。
可除了谢昭,储君可能是任何人,但绝不可能是谢宜,这事谢宜心里清楚,谢霁心里更是清楚。
易得的东西,往往守不住,他想让谢昭稳坐储君的位置,就需要培养一个旗鼓相当的人来激起谢昭的胜心。
谢宜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单论身份,她和谢昭都算是嫡出,况且她们俩关系不睦,谢昭自小事事不愿落于她。
谢霁对其他女儿可能还有些不舍,不愿将她们作为磨刀石,可对谢宜,他是永远不会有这种感情的。
物尽其用,人也如此,而她的死生……不重要。
胸腔中弥出一丝酸涩,即使很多年前就明白的事情,如今细细想来,原来还是会难过。
白砖石阶上,谢宜没注意,一脚踩空,蓦然的失重感,让她拉回思绪,她扶着旁边的石栏杆,转了转自己的脚踝,没有扭到。
耽误的这一小会儿,让身后的温雁刚好跟上来。
他难得开口搭话,“公主,似乎对淙州一行很焦虑?”
谢宜:“殿下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我和乐康公主是不一样的,她的命有很多人在乎,我却不一定。所以我不需要什么历练,我只想安全活着就行。”
“可惜……”谢宜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温雁,“如果说我是身不由己,那殿下呢,为什么不拒绝带我这个拖油瓶?”
温雁长得白,这种白甚至在阳光下微微发亮,全然不像一个领兵打仗的人,他语调平淡:“为臣者,听君命,亘古不变的道理。”
谢宜低头笑了两声,不再看他,抬步朝前走去。她不了解温雁,但他绝非一个听人摆布的。
每个人心中皆有所求,温雁想要的,又是什么?
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公主可以放心,我是个知恩图报的,淙州一行,我会让公主活着回来的。”
“那便借殿下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