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日落
道了肯定要说他的。
“想知道是谁,明天自己去找。”他引诱着。
柏嘉瑜顿了顿,“谁想知道了。”
安静的环境里音乐缓缓,唯有一颗跳动的心脏漫游舞池中央。
“谁穿校服来赤色啊。”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徐思瑶只看到池屿夏离开的背影,来个清吧还穿着校服,假不假。
“怎么,你有意见。”柏嘉瑜起身,低头睨着徐思瑶。
他身影挺直,个子是真的高,站起来之后比一米八二的程慕舟还要高。
无形中增加压迫感,与刚刚和池屿夏说话时的语气和姿态完全不同。
没有一丝丝暧昧慵懒,全部都是锋利的刺与刃。
程慕舟将徐思瑶护在身后,“抱歉。”
于是没看到徐思瑶眼里骤然亮起来的光,眼前这人很凶,看起来就不像泛泛之辈,有权有势有颜有名的,南临除了池屿夏和程慕舟,没有眼前这号人物。
她望向那双眼睛,似曾见过的深情眼,再往上是一头蓝色头发。
蓝色?
徐思瑶去年参加了一场绘画比赛,当时她爸盯上了奖金,不然怎么会准她去别的城市,他怕她逃跑。
记起来了,瑜城的太子爷,柏嘉瑜。
那场比赛本着公开透明的原则,没有任何黑幕,评分和作品统统摆出来,连每个评委打了多少分也会呈现给所有人。
虽然她没能获得金奖,但那天也是她人生中少有的开心时刻,第一次有那么多人承认她的绘画天赋,说她画得很好,一众前辈对她寄予厚望,期待她的未来。
第一名是柏嘉瑜,徐思瑶不觉得自己的作品会比别人差,作品摆放之后,她第一个冲到柏嘉瑜的作品面前,静静站了几分钟,这才真心认输。
他的作品里,生与死同歌。
既让人看到黑暗,又觉得处处光明,而处处光明时,结局又将注定走向黑暗。
矛盾到极致。
可又觉得合乎情理,毕竟生与死向来都是伟大且不可预测的命题。
所谓命运,无人可躲。
直到颁奖时那人才珊珊而来,最显眼的是一头蓝发,哪怕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也最为意气风发,笑起来牵动人心,天生一副深情眼。
与她,似云泥。
徐思瑶为自己这一发现兴奋不已,她很期待这两人“打”起来,最好互相纠缠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粉丝群,穿校服那人的。”徐思瑶拿过一张写了一串数字的纸条,放在柏嘉瑜身前的桌面上。
那人高高在上太久了。
红玫瑰都是血,白玫瑰是月光,皎洁无双,徐思瑶想看池屿夏坠落,于是将宝压在最可能成功的筹码上。
只是没想到结局仍旧残忍。
最后一崩两裂。
都是后话。
徐思瑶开心的笑了。
程慕舟对池屿夏没有那个心思,但柏嘉瑜肯定有。
势均力敌才能将神拉下神坛。
白玫瑰啊,沾了血的还能叫白玫瑰吗。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白玫瑰是怎么被染红的了。
出了赤色,徐思瑶仍处于兴奋状态,自言自语道,“差点给错了。”
“你当初也是给错了。”身边突然传出声音,她吓了一跳,差点忘了程慕舟还在。
“那当然是,”她的话被程慕舟打断,“原来要给我谁的粉丝群。”
“当然是,”程慕舟头一次没等她,独自一人往前走,徐思瑶声音变大,喊了起来:“当然是池屿夏的,你以为我要给你我的吗!”
程慕舟没回头。
少年人最热烈,也最懂得心口处如何碾磨才最疼。
此时一切一击即中的箭矢,都还没有上膛。
因果循环里,如果池屿夏擅长擦拭伤痕,会不会将此生纠缠就此扼杀,桥成桥,路成路。
一滴血,一件校服,一个背影,一枚垂在柏嘉瑜眼前的铭牌。
故事的开始是一场数年之后才恍然发觉的久别重逢,那时,荒草成堆,再不谈爱恨。
当下,年少轻狂,一眼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