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江夏找季颉的次数依旧很频繁,有一种越挫越勇的势头。她像是在季颉身上装了追踪器一样,无论他去哪里,都能“偶遇”到她。
“学长,这么巧。”江夏热情和他打了个招呼,挑着他旁边的位置就坐下了。
盛一帆坐在季颉对面,大口嚼着嘴里的东西,还不忘回答江夏:“好巧啊。”
季颉没有参与他们的互动,只随意扒了几口饭,显得兴致缺缺。
“青舟,你看那个学妹。”赵楠挑了挑眉,示意符青舟看向季颉那个方向,见符青舟没有任何反应,她便接着说道,“我看她身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别的男生了,可能是季颉太难追了吧。”
符青舟用筷子戳了戳白米饭,敷衍地笑了笑:“我和她聊过几句,她胆子还挺大的,而且好像很喜欢季颉。”
赵楠撇撇嘴,有些不屑:“她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再说了,季颉明显不喜欢她那样的啊。”
符青舟不置可否,其实她的看法和赵楠差不多,江夏给她的感觉就是三分钟热度,等她找到了新的目标,恐怕早将季颉抛在脑后了。
“学长,今天还去打篮球吗?”
“放学后再去吧。”季颉对她一直落落穆穆的,但江夏刻意忽略他不冷不热的语气,依旧甜甜地缠着他问东问西。
“打完再去吃晚饭吗?那要不要一起呀?”
“不用,我买点面包晚自修的时候吃。”
“那我给你买点带到篮球场上来吧?”
盛一帆开始嚷嚷,带着一丝调笑的语气:“啧,江夏,你怎么不给我买?”
“肯定有你的份,你别担心呀。”
季颉吃的差不多了,他托着餐盘站起身:“我吃完了,你们继续。”
江夏来不多吃几口,也没顾上和盛一帆打个招呼,马上小跑着追上季颉和他并排走着。沿路遇到三三两两认识她的人和她打招呼,顺便暧昧地朝季颉看了一眼,江夏害羞地低下头,但眼睛里却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符青舟回教室的时候没看见季颉的人影,她以为他和江夏待在一起,却没想到他是和徐静怡一起走进的教室。徐静怡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懊恼又有些悲伤,眼眶还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反观季颉还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回到座位后就直接趴下了,仿佛昭示着一切与他无关。
徐静怡从抽屉里抽了两张餐巾纸,她吸了吸鼻子,而后拿出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做起来。她有些心不在焉,一道题的开头都写了又擦,改了好几遍。
符青舟不敢多问,陪着徐静怡一起沉默着。
一向沉稳的徐静怡突然不耐起来,她把书翻得哗哗响,快到直接撕碎了一页。听到清脆的声响,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缓缓抚过那页被撕碎了的书,叹了一口气。
“静怡……”
“青舟,陪我去倒水吧。”
徐静怡犹犹豫豫,抱着水杯走得很慢很慢,她几次想开口,但又觉得自己没有整理好措辞,说出来的东西没有条理显得乱七八糟。
“静怡,其实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在季颉这件事情上,你没有做错什么。”
李老师说不怪她,符青舟也说不怪她,就连季颉也亲口跟她说不怪她,可他们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看着季颉一步步迈入深渊却无可奈何,看着原先阳光开朗的少年因为她变得阴郁深沉,可所有人都说她没错,可其中深意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她或许在拒绝季颉这一件事上没做错,因为李老师都说了,拒绝他是她的权利,没有人能强迫她选择接受季颉。可她其他地方错得离谱。她应该干脆利落地斩断季颉对她的情意,而不是任由暧昧滋生,让季颉误以为他们可以在一起的时候残忍拒绝他。
说到底,当时是她太贪心了,清醒过后却没有叫醒那个仍沉浸在梦中的男孩。
外人不知道季颉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人,但她再清楚不过,是她的优柔寡断让他崩溃了。
“青舟,这事我有责任,我应该把他拉回正轨。”
“他的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符青舟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违心,一个人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偷偷责怪过徐静怡,怪她左右季颉的情绪,让他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李老师让我找季颉谈谈,想让我解开他的心结吧。”徐静怡喝了一口水,但水温太烫,舌头被烫得发麻,“但他好像不愿意配合我,每次都……”
符青舟大抵能了解季颉的逆反情绪,他从小按照家长理想的模板生活着,如今叛逆起来也会比一般人更放肆些。可她替他不值,千千万万种叛逆的方法,没有必要用最极端的那种——毁了自己去折磨别人。
这样残忍的方式,除了伤害了他自己,就是伤害了最关心他的一群人。
包括符青舟。
她的心脏钝痛,那种绵长的痛意,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疼。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得靠他自己想通。”
“那我下次再找他聊聊?”徐静怡试探性地问。
符青舟眼神闪烁了一下,思索了一阵,还是认真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静怡,其实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或许我们觉得你这么做可以帮助季颉,但如果我是季颉的话,我不会喜欢这样的方式。你每和他谈一次话,就相当于再戳一次他的痛处,提醒他之前发生过的事,那他很有可能会选择更过分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到时候,我们还拿什么去阻止他?”
徐静怡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符青舟说的话不无道理:“那我们就放任他不管了?”
“他该做情绪的主人,而不是情绪的奴隶,而他的情绪也只有他自己能控制。静怡,我们在背后支持他就是对他最好的帮助了。”
季颉和别人不一样,符青舟相信他自己能想通的,别人越是开导他,越是触了他的逆鳞,倒不如让他自己慢慢琢磨。
“青舟,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那个想得最通透的人。”
不是的,她一点都不通透,尤其是在有关季颉的事情上,她比任何人都要糊涂。
“可能因为我是旁观者吧。”她只好这样解释。
“青舟,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这些话该和谁说。”
符青舟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午自修的上课铃一想,学生便陆陆续续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