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
圣诞节前夕,空气格外冷冽,仿佛为了能给节日带来一点气氛,北山市终于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
入了夜,节目停止拍摄后,住宅楼里的摄像头也就跟着全都关了。云宛枝扒在门框上探头往楼下张望,确定没人后才披着睡袍下了楼,拉开冰箱的门被冷气喷薄了一脸。
早上在滑雪场录完节目后回来,房间里的空调就没有停止过。她从冰箱里抱了好几瓶水回了房间,走到紧闭的落地窗前望着外边银装素裹的风景,拧眉稍微使劲打开了瓶盖喝了一小口。
明天录完最后一期节目就要回京州市了,到时候最多在家里停留一晚就要赶去邻市参加跨年晚会的彩排。
自恋情爆料事件发生后,唐牧舟录完主题曲也开始了马不停蹄的行程安排。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反倒分开后却断了联系。
李梨怕云宛枝行李太多,十分贴心地专门派了徐童来接,刚下高速就给云宛枝拨了个电话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拉上纱帘走到床边垂眸按了接听。
“到哪儿了?”她直言问道。
徐童刚打开窗户准备一睹从未见过的雪景,寒风便从缝隙里钻了进来,全灌进了她的脖子里,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吐了吐舌又重新把车窗升了上去。
“刚下高速,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就到。”
外边的雪花越飘越大,略微思考一番后,云宛枝顺口叮嘱道:“那路上注意安全。”
云宛枝眉头一挑刚准备挂掉电话,却被对面的徐童叫住了,犹犹豫豫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她沉下脸来,低垂着睫毛,眼底多了一丝无奈,“有什么事就直说!”
“就……云姐,之前空调那事是唐老师安排的。”徐童生怕云宛枝会发火,毕竟录制现场发生的这件事是她自己擅作主张告诉唐牧舟的,事后她想坦白却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云宛枝还处于震惊的放空状态时,她抬眸看了眼前面坐在副驾驶的唐牧舟,这人从上了高速就一直闭眼休息,期间从未醒来过。
陡然提到这件事,她主要是害怕半小时后云宛枝若看到她贸然带着唐牧舟来探班会火冒三丈,不得已说出来还能替唐牧舟多拉点在云宛枝心里的好感度,说不定一感动就什么都忘了。
云宛枝刚刚回过神,似是疑惑又似试探开口问道:“唐牧舟安排的?”
在得到徐童肯定的答案后,她久久无法从对这件事的诧异中抽身出来,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雪势愈来愈大,原本半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快两个小时才到。云宛枝靠在床头等了没多久,便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直到敲门声响起,云宛枝都还以为自己处于幻觉中,滑落到枕头边手机的急促震动才彻底叫醒了她。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门也未仔细看就立刻扭头往床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并未响起,她急忙出声催促,“进来啊!”
见她始终没有回头的打算,身后的人终于进来并十分懂事地关上了门,熟悉的嗓音清润又低醇,回荡在她的耳边。
“云宛枝。”
云宛枝刚抬起一条腿跪在床边,闻言动作停顿,身形颤颤巍巍地转了过来,眉头紧皱,嘴唇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纤细的腰身下一秒被突然到访的人揽到了怀里,唐牧舟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轻吻着她温热洁白的肌肤,耐着性子柔声问道:“想我没?”
这一系列的触感实在是太真实了,她搭在唐牧舟肩头的指尖颤了颤,酥麻的感觉从手背蔓延到了全身,瞪着眼睛抬头回望了过去。
“唐牧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手始终环绕着她的腰,恨不得要把她揉进身体里,“跟你的助理一起来的,待不了多久,明天中午还有通告要赶。”
就在她还在努力消化这一切的时候,唐牧舟低头衔住了她的唇,一开始还只是试探般地轻触,耐心等到她的回应后才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慢慢地,他炽热般的吻从薄唇移动到了她的侧颈,索取着每一个角落。云宛枝仰起红扑扑的小脸,搜索着适当的词语想急切询问心里的疑惑。
“空调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唐牧舟的动作怔住,顿时觉得她大煞风景,静静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勾唇浅笑了一声,“我的太太什么都不愿意说,我不得自己想办法知道这些吗?”
她低垂着眼眸,闷不作声,就在唐牧舟误以为她会责怪自己多管闲事的时候,怀里的人轻踮起脚,没等他直起身子就径直吻上了他的唇。
两个人的呼吸同时变得急促起来,只见唐牧舟的眼色一沉,手穿过膝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直到这人覆上她的身子,她顺势歪着头,着急道:“明天录完节目租期就到了,我们会不会有点太亏了?”
他有些不满地轻咬着她的耳朵,右手抬起来把她的睡衣滑落到了臂弯处,接着轻抬起她的下巴,眼底的笑意暧昧非常,“认真点。”
命令般的语气,旖旎缠绵的氛围瞬时让她心猿意马,收起所有的思绪跟随着唐牧舟的动作越陷越深。
……
雪下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终于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看起来像是铺了一层薄毯。
云宛枝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左手轻触了一下旁边,早已冰凉的触感让她没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她直起身坐起来,身体上的酸痛感让她皱眉轻啧了一声,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唐牧舟来的时候避着节目组的人,走的时候自然也一样,哄着她睡熟以后才悄然下床离开。
最后一天的拍摄内容并不繁琐,她一早就熟记了剧本上的所有内容,漫不经心地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洗手间,下一秒便扒着领口的衣服凑到了镜子前,嘴上念念有词:“该死的唐牧舟,说了别留痕迹还是弄了这么多。”
她洗漱完用化妆品努力了半天才堪堪遮住这些要命的痕迹,换了件领口略紧的毛衣下了楼,谁知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跟一个从拐角处出来的男人碰了个正着。
“薛深?”她表情诧异,完全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人。
薛深理了理系在脖子上的领带,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打量,脸色一沉跟着勾了勾嘴角,“看来你这是跟了唐牧舟啊!”
她没明白薛深为何会突然提起唐牧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