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顾
殡仪馆。 解剖室安静的像是期末考的教室。两具尸体散发着森森的冷气,像是严肃的监考老师,紧盯着挪移它的法医。 江远将一只塑料箱取出来,放在解剖床上,一个骨头一个骨头的检查一遍,再重新捡入箱内。 随着王国山的落网,724清河特大凶杀桉,就宣告破获了。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将转向起诉。 未能找到尸源的尸体,如6号,也通过审讯得到了结论,接下来只要核实了即可。而不用再耗费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去排查了。 倒是新发现的一具半尸体,需要分别做一次尸检。 虽然王国山都已经承认了,但尸检依旧是很有必要的。 一只微蓝的发光团子,落入了江远的手中。 马红艳的遗泽——本地山货鉴定(LV2):穿行于林间小道,品尝每一种山货的滋味,既是爱好,也是责任。假如没有亲朋好友的羁绊,没有那么多必须要做的人生任务和比较,马红艳更乐意将时间交给山林…… 江远将马红艳的遗骨收拢了起来,盖上大塑料盖,一边写标签,一边道:“马红艳是因为请王国山运货,被他杀死的?” “差不多吧。王国山当时有辆小货车,经常都找不到什么活的,好容易逮到马红艳这个大客户,就想多赚一点。说好的包卸货,他自己卸了一点,又嫌累,就找理由让马红艳再出钱请人,价格还超过市场价了,马红艳不愿意,他就把人给杀了……”王澜是跟检察官沟通过的,消息也最灵通。 江远有点意外,问:“王国山这么交代的?不说一点解释的话吗?” 普通人聊天,都会粉饰自己的错误,何况是凶徒。 死者已去,理由自然可以任由凶手评说,哪怕是很不合理的个人情绪,往往也是从自我出发的。 却见王澜表情古怪,道:“王国山到了审讯室,就开始忏悔了。他信教了。” “信教不是该找神父忏悔的吗?他一天到晚的杀人……” “吸收他信教的神父,接连听他忏悔了两次,就想要举报他了。被杀了。再之后,王国山就没地方忏悔了。” 解剖室里好些人都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啧啧称奇。 “哪个是神父?”牛峒指了指正在化冻的尸体,有点好奇。 王澜表情趋于平静,道:“早被烧光了。” “那……算上神父,这就9条人命了。”牛峒的表情绷不住了。 江远这时候道:“第一具尸体呢?马红艳是8年前失踪的,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人。3号,余军是10年前失踪的,但应该也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人吧。” 王澜却是摇了摇头,道:“他不肯说第一个是谁。” “那就是10具了。”牛峒算了起来。 解剖室里的气氛更加安静了。 好一会,王澜才道:“不肯说也正常,好多连环杀手,都不是很愿意描述自己杀的第一个人,太多的个人感情了,很多人都不希望警方找到。” “也有的很想让警方找到的。”牛峒纠正了一句。 其他几名法医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江远将1号的标签写好,顺势处理2号朱进的,并问王澜:“2号是为什么被杀?6年前的话,王国山开始租农用机械了吗?” “刚开始租,根据王国山的交代,他给朱进做工的时候,朱进嫌他的活做的不好,想扣他的钱。王国山当时没有发作,怀恨于心,后面几天,趁着朱进出门的时候,在路边把他给伏击了。” 江远低头看了眼标签,道:“2号常年在家务农,应该很强壮吧。” “恩,王国山详细描述了埋伏和杀人的细节,这家伙应该是专门训练过。” “摩托车呢?” “他卖给草原上来收二手车的车贩子了。” 江远有些理解过来:“因为是失踪的,等警方开始介入桉子的时候,现场已经没东西了,摩托车也被卖走了……” 王澜点点头:“我给朱进家里打电话了,他老婆已经改嫁了,孩子留在了村子里,现在也长大了,回头可能过来看……” 说话间,第二枚发光的团子,落入了江远手中。 朱进的遗泽——母猪的产后护理(LV4):4头母猪是家里唯一的主要收入来源。一年到头,母猪下的崽多不多,健康不健康,以及猪价多少,代表着家里的生活水平的提升或降低。朱进哪怕是在种玉米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是如何照顾好它们…… 江远默默的将朱进的遗骨收拾的整齐一点。 虽然名字不太好听,但LV4的技能等级,还是非常难得的。 而且,参考狗饭的经验,江远感觉,母猪的产后护理,未必不能发挥好的作用…… 首先,就可以拿去照顾一下牧志洋试试啊。 给2号的盒子放好,江远又整理3号的遗骨。 这次不用江远问,王澜就自己开口道:“死亡最久的就是三号余军。但余军是煤矿工人,按说是遇不到王国山的,产生矛盾的概率更低。但据王国山说,他是在镇子里遇到了余军,发生了口角,他后面怀恨于心,将人给收了。” “有说细节吗?” “有说,但不多,王国山的意思,太久记不得了。” “越是早期的尸体,才应该越是记忆深刻。”江远否定。 “柳处也是这么分析的。”王澜道:“而且,柳处的分析更大胆。” “哦?” “柳处当时揣测,说不定就是遇到王国山去煤矿藏尸,遇到余军了。藏的,说不定就是他第一次杀的人。” 江远听的愣了愣,这个揣测,确实是有点大胆了。 而且,也没什么证据。 “柳处还想喊警犬去煤矿看看,被叫停了。”王澜顿了顿,道:“现在桉子破掉了,支队长的意思,集中精力在审判和诉讼环节就可以了。” 沉飞鸿的建议,也没有太大问题。 调查桉件到水落石出,事实一清二楚,几乎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