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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老师？”边上的护士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段逸回过神，病房已然到了，他还扶着病床的把手丝毫不打算放开。
他连忙松开病床，疾步撤出了现场。
护士见他表情诡异，便跟了上来，“段老师您怎么了？”
段逸回身，问她：“问你个问题。”
护士不明所以，“您问。”
段逸：“假设你和一个关系挺近的男生相处了一段时间，你对他充满了怜爱和关心，可能是什么原因？”
护士立即作答：“那当然是我喜欢上他了。当你欣赏一个男人，只能说明你不讨厌他。但当你开始爱怜他，那就彻底没救了。”
段逸低声重复：“没救了。”
护士：“您说谁？”
段逸笑着离场：“我有一个朋友最近有些恋爱上的烦恼。你先忙，我去护士长那儿拿个材料。”
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段逸脚步轻快。说不出哪儿来的高兴，反正就像在一堆玻璃渣渣里找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糖。
到了护士长办公室，他需要的转岗文件正被整齐地摆在桌上。见他进来，护士长嗔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是吧？要从经开走了就这么开心？”
段逸下意识摸了下脸，“有吗？”
护士长白了他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段逸咳嗽一声，正了正脸色，道：“谢谢您给我签字。”
“行了，别整这一出，最后几天也得好好上班。”护士长挥手，段逸知趣地拿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姜抒晨的消息发了过来：「我今晚要回我自己家找份资料，等我找到了可以辛苦段老师接我吗？」
段逸对着这条短信笑了起来。
都认识多久了，她还是这么喜欢用这种看起来非常官方的客气措辞。
Dyyyyy：「你提前给我发个消息就行。」
姜姜讲姜：「晚上见。」
纳美总部
姜抒晨半心半意地整理着周晚吟助理给的材料。女性向游戏考量的就是男主们够不够苏，她要一遍遍审读策划组的人设和人物小传，再分门别类放好，写上个人意见。
纳美集结了各路名校文学系的高材生，材料看得人眼花缭乱。诚然众人写得都很好，但是姜抒晨代不进去。
她戳着手机，不自觉地点进和段逸的聊天页面。
随后她退了出来，给许馨发了条消息：「我想阻止段逸转到一院本部工作，有什么办法么？」
许馨：「有。美人计。」
姜姜讲姜：「？」
许馨总是能语出惊人，这问号发给别人就是冒犯，发给她那叫实至名归。
许馨：「你每天都麻烦他，装作生活不能自理，再拿出结婚证道德绑架，让他不得不照顾你，抽不出精力跑那么远。」
许馨：「但是……你认真起来了？」
姜抒晨退出了页面。
段逸面前摆着的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结局不是在太平间就是在停尸房。作为普通朋友尚且不可能冷眼旁观，更何况法律上的配偶。
“看完了吗？”主策助理拿着杯奶茶晃过来。
“还差一点。”姜抒晨道。
“你效率不行啊。”助理说着，从她手里抽走了文件，“周姐赶着要，我先拿走了，回头再找你。”
等她走了，旁边的同事悄声说：“这活儿不是周晚吟派给她助理的么，怎么让你干？”
姜抒晨瞄着助理的背影，皱眉道：“她和我说是周姐派给我的。”
“不可能，开会的时候我在场。”
姜抒晨默然。
这个班怎么越上越难了。
下班后，她坐地铁回家取材料，顺便思索着要不要在段逸那里再住一阵子。眼下正是他转回本部的关键节点，要是能让他回心转意，也许事情不会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离家半个多月，房间门窗紧闭，已经生出了淡淡的尘土味。她在玄关处打了个喷嚏，揉着发痒的鼻子，换好鞋子进了卧室。
找完文件，她在化妆台前面停了下来。
如果要在段逸那里长住，生活物资是必须要补充的。上次走得匆忙，只带了最基础的日用品。半个月不涂眼霜，眼睛下好像有了点淡淡的青，在这年轻的脸上涂抹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憔悴。
她顺手将桌上的瓶瓶罐罐都捞进了包里，之后给段逸发了消息。
在餐厅倒了杯水喝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开门走到了楼道里。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他的脸。
姜抒晨回想了一下，这个单元门里住着的人本就不多，因此每一个她都见过。记忆在一群人的画像中翻找，并没有关于这号人的印象。
看到姜抒晨要走，他直直地站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姜抒晨心中警铃大作，低下头绕开他就往楼梯口冲。
她刚跑出去一步，衣袖就被猛地拉扯住。那人力道大得离谱，姜抒晨差一点整个人向后掀翻在地。
脑袋在空气里划过小半个弧，她听见那男人愤怒的质问与耳边划过的风声搅在了一起。
“你算什么东西，姜抒晨？”
她勉强保持着平衡，站稳了脚，抬头向他看去。
鸭舌帽的帽檐下，那人的五官被阴影吞噬，脸如同一个黑洞，想外幽幽地散发着恐怖的气氛。
“你是谁？”姜抒晨没有被他吓到，冷静地与他对峙。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那男人歪着嘴，阴森一笑，一口白牙森森然。
他狞笑着，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隐藏在阴影下的脸显露出来，姜抒晨不禁后退。
“盛舟。”她的后背撞在了墙壁上，冰冷的触感在后背蔓延开来，“你要做什么？”
他双手撑住墙壁，把姜抒晨困在双臂之间，“你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我会做什么？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姜抒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脖子就被他掐紧了。呼吸道被压迫，肺里炸开了一样疼痛，她出于本能地张开了嘴仰起头，双手胡乱地抓挠着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由于缺氧，她的挣扎和案板上垂死的鱼甩尾巴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