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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她。
姜抒晨脸一热,逃跑似地来到了餐桌边。
早饭后,两人一道出发前去宜家。
今天是休息日,宜家人山人海,和环球乐园的IP商店有的一拼。
因为姜抒晨太瘦,段逸生怕她被人挤没,便紧紧地揽着她,另一只手将她牵住。
他的胸膛宽阔,能够把姜抒晨整个人都容纳进身前。她感觉到身体在被另一个人的体温包裹,小太阳似地烘着她。
她抓紧了段逸。
在去餐具区的路上,她被宜家的鲨鱼吸引住了目光。这鲨鱼早几年就在大学里火得一塌糊涂,人手一只,每个人的朋友圈里基本上都能找到这只鲨鲨。
她是个极简主义,即使喜欢得紧,也不会把可爱废物带回家。
这一次她还是决定不买。
胸前环住她的手一松,她正要回头看段逸在干什么,怀里就被塞了一只鲨鱼。
“买。”
姜抒晨推了回去:“我都多大了,还买毛绒玩具,幼不幼稚?”
她话还没说完,怀里又多了一只新品虎鲸。
“是我幼稚,我看它俩就像一对儿,我买。”
姜抒晨替他抱紧了两个抱枕。
人实在太多,他们只逛了两个区,就默契地找起了出口。
在一楼收银台,姜抒晨拎着包装袋等段逸付完款。他向她走来时,她自然地向他伸出了手。
两只手牵到一起,姜抒晨才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
脸“刷”地一下变热,幸好段逸在看路,没在看她。
来到了室外,冷空气一下子将人吹得神清气爽。
姜抒晨和段逸向停车场走,段逸的手机铃声在风里响了起来,被呼啸的寒风吹散。
她停下来让他先接电话,紧接着就看到他骤然压下了眉头。阴霾铺天盖地地笼罩在他的面容上,昭告着不祥的消息。
姜抒晨神经紧绷,等着他开口。
“姥姥她心衰送医抢救,情况不太乐观。”冷风中,段逸的话音被扯碎。
*
上京国际医院
段逸带着姜抒晨匆忙赶到病房。
姥姥刚醒不久,还不大有力气说话。边上,段清朗和几个姜抒晨不认识的亲戚在照顾着,和她唠嗑叫她安心养病不要乱操心,她都不理。
他们来得太急,什么都没带,段清朗见了,对段逸一顿数落。
姜抒晨护着段逸,“爸,段逸是太着急才会忘了礼节。不是有意的。”
“再怎么急,楼下就有卖果篮的,两手空空像个什么话?”段清朗不轻饶。
听见段清朗指责段逸,姥姥竟有了点力气装备在身,让段清朗别说了,吵得脑袋疼。
段清朗讪讪地闭了嘴。
姥姥虚弱地叫了段逸的名字,“你过来。”
段逸上前,抚过她插着留置针的干瘪胳膊,眼睛一酸。
“晨晨,你也来。”
姜抒晨和段逸平齐站着。
“你爸他说得再好听,我也懂的。”老人费力地动着手指,想用指尖触碰到段逸的手,却是一场徒劳,“我这病得了也有十年了,也该到了时候。”
段逸眼角嫣红,“您在胡说什么?您还得长命百岁呢。”
姜抒晨轻拍着他的小臂。
“活一百岁干什么?岂不是变成老妖精了?”姥姥想笑,但是她的力气已经耗干净了,牵动不了耷拉下来的嘴角,“你妈还在那边等我,不能让她久等。”
段逸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后槽牙咬得死紧,拼命忍住了泪意。
“我这辈子唯一的,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看到你们俩的婚礼。”姥姥嗓音干枯,“人小姑娘嫁进我家,是我家的福气。得穿上最贵的婚纱,风风光光地迎进门。”
段清朗连声回答:“好好好,这事儿您甭操心,我给他俩策划,您老就等着精神抖擞地来参加婚礼。”
医护走进门提醒,“病人需要休息,家属探视完就尽快出来。”
段逸和姜抒晨来到了走廊上,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眼眶微微泛着红,水光碎钻似的在睫毛根部凝结。尽管他的表情并无外显的悲伤,但姜抒晨能看出他在硬撑。那平静的面具之下,藏着的是一碰就碎的脆弱。
“婚礼定哪天比较好?”姜抒晨拉过他的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