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视他们的一只眼。

她扔给阿辞一颗避水丹，言简意赅：“乌蛇在潭底，我们去救陆止，下水后跟紧我。”

霁青色的裙袂自阿辞眸中倏忽而过，纪琼眉如游鱼般轻盈地跳入了水中。

阿辞看着掌心那粒绿色药丸，捏起它吞入口中。

随着又一道落水声响起，岸上再无一人。

·

潭水幽深，明亮的日光被水面阻隔在外，透出一层黯淡光雾。

两人一路下潜，探寻陆止踪迹。

纪琼眉倒不是很担心陆止的安危，按系统所说，陆止有什么“主角光环”，不会轻易死亡。

不过，这次的确机会难得，她不能错过。

一定要保护好陆止，让他眼里有她。

纪琼眉暗暗下定决心。

“师姐。”

水波轻荡，衣袖被一旁的阿辞拽了拽。

纪琼眉回头，阿辞指向左边岩壁，示意她看向那边。

纪琼眉顺着阿辞指尖望去，望见岩壁下方泛着浓重的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山洞。缕缕凝成实质的乌黑妖气盘桓在洞口，仿佛被晕开的墨，层层叠叠堆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向山洞游去。

越靠近洞口，妖气就越浓厚。纪琼眉做好了需费一番工夫才能进去的准备，可没想到，直至穿过妖气，也无任何变故出现。

越是如此，那真正的乌蛇恐怕就越难对付。

也不知陆止的半妖血脉对上乌蛇有没有用。

纪琼眉思索着踏入山洞。

甫一入洞，眼前便是一片虚无的黑，纵然她是修行者，也无法视物。

纪琼眉凝神细听。

静，好静。

没有水声，没有风声，只有无边的沉寂，似乎所有光亮和声音都被这山洞吞噬殆尽了。

仅有二人轻微的呼吸声在洞中轻轻飘荡。

不对，其中一道呼吸略有些急促。

纪琼眉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安抚道：“师妹，别怕，有我在。”

不料，对方听闻她的话，呼吸却变得更加沉重了。

纪琼眉心头一跳，这个师妹可不能出事。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搭上阿辞肩膀，竟发现阿辞整个身子都在抖。

本想留存灵力对付真正的乌蛇，但纪琼眉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抬掌聚起一团灵火，撕开幽暗，照亮山洞。

火光中，阿辞的模样让纪琼眉吓了一跳。

青蓝色的火焰在她的瞳仁中燃烧，总是笑盈盈的眼眸此刻幽深森然，嵌在那张苍白如纸却又秾艳稠丽的面庞上，令纪琼眉想起那些专食人精气的艳鬼。

“师妹，你怎么了？”纪琼眉不由心惊。

“无事。”阿辞牵了牵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只是想起了那日的事。”

纪琼眉想起阿辞的经历，默然垂首，或许……她不该把阿辞牵扯进来。

阿辞本是东徽派的弟子。

东徽派掌门汲归是她师父宁渊的至交，一个月前，宁渊收到汲归的传音求救信，信中说紫炎雾蛛突至，求宁渊相救。

紫炎雾蛛是道行高深的万年大妖，东徽派只是个小门派，门中弟子怎会是它敌手？宁渊接到信后当即抛下一切事务，率青云宗弟子日夜星驰赶往东徽派。

可众人赶到山上时，东徽派上下已全部惨死，紫炎雾蛛亦不见踪迹。

宁渊四处探寻，在离东徽山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在师门拼死保护之下逃出生天的阿辞。

阿辞是东徽派唯一幸存的弟子，宁渊安葬好逝者之后，便将阿辞带回青云宗，并收她为徒。

这次秘境试炼，恰逢宁渊不在青云宗，她作为阿辞的师姐，却带人来了如此危险的地方……

但此刻，阿辞已经无法返回了。

纪琼眉轻拍阿辞的肩，语带歉意：“阿辞师妹，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也下水。”

“师姐，我并无大碍。”阿辞摇摇头，她像是缓了过来，双眸盛满笑意，亮晶晶地注视着纪琼眉，“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

纪琼眉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有些不大自在，回身望向黑暗的远方，轻咳一声道：“你既无事，那我们便去找陆师弟吧。”

“好。”阿辞盯着纪琼眉背影，眼中笑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