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过，现包裹着纱布的指尖正缓缓抚摸他的指跟，虽然她的作分轻柔，但纱布粗糙的表面还是让方景澄觉得痒。 说指连心，这种奇妙的触感似乎也达了心底。方景澄觉得自己只要再向前一点，就能贴住夏茯的掌心，然后合拢手指，同她指相扣。 就他准备践行这一想法之前，夏茯的手指退去了。 很完美！这次包扎心平气和总算没有闹笑话。 夏茯“呼”地舒出一口气，她抬头看向方景澄，邀功似地展示自己的成果。 “这样就好了。” 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听夏茯搭话笑着夸奖她说：“真厉害，你的手好巧。” 那个笑容实太耀眼了。 夏茯慢慢眨了眨眼睛，她触电般松了青年的手掌，转而寻找茶几上的银戒。 “对了，戒指。还要戴么？还是收起来？” “换个手指吧。” 方景澄用两指捏住戒指，慢慢转小小的圆环。他垂眼睛，避有伤口的食指以及没空位的指，将戒指戴空荡荡的无名指上。 …… 夏茯的电脑被砸成了废铁，拿回宿舍也没有用处，反倒会加重她的脚伤。方景澄就让她把电脑留汽车后座上，他明天拿去电脑城的熟人那里回收内存，顺给她买一台新的电脑带过来。 “记得把要用的软件发给我，我一并让他装好。” “这些药品我给你放背包了，拿的么？要不要喊室友过来接你？还是说我送你回宿舍？” 考虑夏茯性格内向腼腆，方景澄没有把车宿舍楼，而是选了教学楼旁的地上停车位，正巧就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附近。 方景澄趴方向盘上，望着夏茯出神，耐心地等待她回复。 他倒不急着去夏茯宿舍楼刷存感，因为竞赛，他们必然会常一起出现，被人注意只是或早或晚的事。 医院配了一双拐杖给夏茯代步，材料用的是轻的合金，就算他不，夏茯也不至于寸步难行。 女孩抱着那副支架，是远远眺望宿舍的方向，又转过头看了一会儿自己，不知道是舍不得他还是她的宝贝电脑。 沉默车内流淌，就方景澄觉得自己要睡着的候，夏茯了口： “可以再陪我坐一会儿么？就沙发那里，” 他们又回了第一次相遇的废品回收站。它还是原来那副的样子，有灰扑扑的防水布帐篷，锈渍斑斑的自行车，堆满香樟落叶的垃圾桶，以及藏草丛的皮质沙发。 这个点路上没有行人，方景澄耳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响，女孩细弱的请求被吞没： “你可以坐右边么？我不想让你看我有伤的那一面。” 勇敢地反抗过包志伟，也大声说了自己的想法，夏茯自觉尽了努力。可真的临宿舍门口，要再度走过受伤的长廊，她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的坚强。 带着伤回宿舍室友一定会问怎么回事，虽然大家是很好的女孩，会心自己的情况，谴责包志伟的恶行。 但向宿管求救、和江蓉争辩、和书记控诉、又向警察汇报，她一遍一遍回忆当的细节，现没有力气再解释遭遇的一切了。 她实太累了，连承受善意对夏茯来说是负担。 好想等大家睡着再偷偷回去，或者干脆骗大家说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方景澄意识了这份脆弱。 他眯了眯眼睛，倒也没有直接安慰夏茯，只是跟她规划明天的安排：“这么晚了，明天要不要请个假，师他们会批的。等你醒了，我们去吃点东西散散心怎么样？“ 夏茯转过头，对他笑着摇了摇脑袋： “没事的，我们还要准备比赛呢。” "什么不要说，陪我一会儿就好了……” 方景澄一失语，这注定是一段安静异常的陪伴。 当风摇晃香樟的枝叶，女孩的秀丽面庞灯忽明忽暗，像极了方景澄此刻的心跳。 有候比起闪闪发光的优点，促使一段爱恋产生的可能反倒是人性的弱点。方景澄从那样忧郁茫然的脸上看了“萌芽“，从没想过夏茯心里的“萌芽”却今晚慢慢消失。 夏茯凝视着方景澄的脸庞。他实是漂亮得要命，对视能短暂地夺走她的呼吸。 而且他还帮了自己，让她看了一种更好的生活，有美味的饭食、鲜亮的衣服、强大的人脉，体贴的服务。 这会让夏茯觉得未来不一定有那么可怕，哪怕受了伤，也有私人医院这种好地方，不仅伤口愈合，连惊慌的心能因为服务平静。 为此，她要读书、要毕业、要努力赚钱，要过上更好的生活……她不想再挨饿了。 那之后她会离，父母找不，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始，将那些难堪的过去统统甩。而这，似乎也包含她苦难的见证人。 夏茯没法长间和方景澄对视。她从没和异性交往过，但也不意味她是什么不懂的傻瓜。她能从自己的心跳里感受隐藏的好感，她做过努力，试图尽量平等地跟方景澄相处。 可这一切今夜白费了，她被人殴打、被骂婊子、狼狈地逃窜。方景澄越是如银器华光璀璨，越是衬得她当年泥里挣扎的狼狈可怜。 ……她不应该多看留不住的“月光”，这不是她该想的事情。 不过现她只是紧紧牵住方景澄的衣角，通过这种行汲取一些安全感。 这不一定是对的，也和尊严无，却是现夏茯能获得的最轻松的活法。 无喜欢，只剩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