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上眼睛。

这一闭又不知过了多久，银姝是被突来的白光刺醒的。

清醒片刻，冰凉和晃动感让银姝不适，她企图找个支撑点，却感应不到手臂，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变成了鱼。

她对这幅形态再熟悉不过，银姝四下打量，发现自己处于一器皿中，这器皿似乎是个装水的瓷杯。

银姝想要活动身体，但空间的局限致使她连尾巴都转不过来，她只好放弃，转而将脑袋探出水面片刻。

她在自己的上方听到了不成调的歌声，是从一个少年的口中发出的，这声音倒是有点耳熟。少年似乎心情极为愉悦，举着装有银鱼的杯子一蹦一跳地走动着。

路经竹林，风景秀美。鸟鸣，叶片沙沙声皆入耳。一片竹叶落入了杯中，被银姝用嘴顶至一边当作简洁环境的装饰。

随时间推移，银姝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按照少年这样随意的走法，总会有跌倒的时候。

料事如神的银姝下一秒就听到少年响亮的声音，“不好！要摔了！”

银姝被他的声音惊动，同时感到剧烈的抖动，小鱼的重量轻，几乎同水一并被少年毛手毛脚地泼了出去。

眼看就要摔在不平的石阶路上，银姝将尾巴蜷起，企图降低落地的冲击。在摔落地前，一道无名力量托住了她，清水和鱼都稳当地落回杯中。

不仅银姝意外，少年也意外。在惊魂未定时，少年刚要感谢出手相助的修士，一抬眼，他感谢的话就变得磕磕巴巴。

他涩声道：“师……师兄？”

“这鱼是哪儿来的？”

少年摸了摸脑袋，没想到在这能遇见自己的师兄。见问起鱼的事，他刚想随便编个理由，却因为莫逆蘅那张冷冽且十分不好说话的脸而被镇住了。

他只好老实交代道：“这鱼是我从师尊的玄月湖中捞的。”

莫逆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人平白听出威慑感，“袁何狸，把鱼还回去，师尊养它自有用处。”

银姝通过清晰的字眼认出少年就是先前看望自己的师弟，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变成鱼到了袁何狸的手上。

刚才的变故出人预料，银姝难免心悸。

她十分感激地摇尾巴，刚才她太过于惊慌所以没看清出手之人的脸。现在正是缓和期间，她昂头企图挣出狭窄的杯底。

但还没等她完全升出杯口，男子已经将装鱼的杯子递给了少年。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少年将鱼从哪来的送回哪处去。

袁何狸还想再求求，“师兄……”

但在莫逆蘅面前，他撒娇撒泼都不成。最终只能垂头丧气地拿着瓷杯返回。

玄月湖灵气缭绕，如至云间，湖边各类药植花草的气味芳香馥郁。

将银鱼放生前，袁何狸恋恋不舍地摸了摸鱼脑袋，“我也很想偷偷养你，但师兄不肯，那我就以后再来看你。”

这只银鱼是一众黑鲤中最明显，最讨喜的一只，所以袁何狸一眼相中了它，又因为这只银鱼体型小，所以他想偷偷饲养。只不过想法刚实施就中道崩殂了。

少年一系列的做法让银姝认定他是个神智不大好但心地善良的人，也不再计较先前先前举止毛毛糙糙的事。

在湖中游了几圈，银姝开始思索当下。这里不似天界那般仙力充沛，但也不差，只是银姝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来。

想到风华镜，她的心中茫然一片，恐怕也只有霉神自己知道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

灵气渐渐在湖边凝聚，银姝多次考虑变人后无果，最终也放弃的任由自己沉入湖底再浮起。